这些时日下来,几乎都是自己力担着尽孝之事,身体也有点吃不消。恰逢换季之时,前两日夜里起风下雨,他在灵堂又守大半夜,当时便觉得有些犯冷,但忙碌着也未放在心上,今下绷着神经松下来,竟觉得手脚虚浮无力很。
“雪竹,去医馆里给抓些治伤寒药回来,回屋睡觉。”
“主君身子不适?”
“不是什大毛病,就是简单头疼脑热罢。”方俞道:“不必兴师动众,让正夫知道担心。”
“是,那小先扶主君回屋歇着吧。”
你便同母亲到外头去招待客人吧,此次除方家原乡下亲戚,城里也来许多大门户吊唁,不能疏忽。”
方俞轻拍乔鹤枝手下道:“乡下过来若是知礼数都好生招待着,鹤枝你知道分寸,去吧。”
乔鹤枝点点头。
法师算时辰是明日卯时二刻上山,按照吊唁习俗,当晚亲朋好友便会前来吊唁,家里便得设宴招待,次日早吃些便饭,若是上山时辰早就送上山后回来吃,若是上山晚就吃再上山。
方俞不能受宴请,城中门户自也只有另择门径前来结交,丧事不像是喜宴,没有帖子不好来拜访,这般伤心之事,别人带礼上门来慰问番也是好心,诸人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前来人也就比原计划要多许多。
方俞摆摆手:“你只管去就是。”
九月底云城再热也掀不起什波澜,今年秋雨水又多,好些收庄稼晚村民晒粮都害雨,谷物淋雨水发霉,人吃不得牲口也不吃。这些日子忙,他也只听他岳父说嘴,等歇息日,还得理理秋收雇农账。
想着想着方俞便睡着,等眼睛再次睁开时,屋里亮起烛火,外头已然是黑压压片,不知是夜里几时。
他撑着身想起来时,觉着额前像是大汗过后干般,冷蹭蹭,浑身也没多大力气,听见动静,卧房外头匆忙进来个身影,赶紧取个枕头塞到他腰间。
方俞见坐在床边直视着他人眼睛分明红红,却是抿着唇板着
正可谓是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宴客之事有岳父岳母过来帮忙操持,方俞最是放心不过,手指绕来绕腰间小香包,便去灵堂守着。
连气儿忙碌到晚上,方家就个儿子,方俞整晚都在灵前敲敲打打,烧钱纸哭丧,好不易得点空闲还得出去宴客,次日早便随着棺材同上山下葬,忙到头七过,家里才回复安宁。
方俞负手立在长寿堂屋檐下,瞧着那块牌匾,不由得微微叹口气,这块匾未尽其用啊,往后这头怕就清净。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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