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女鬼飘浮在钱承祖面前,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她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钱承祖模模糊糊地想起,妈妈离开她时差不多应该是这个年纪。但她当时太小了,对妈妈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爸爸烧掉了所有照片,所以她连自己亲生母亲的相貌记不起来。
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妈妈是这般相貌。她原来长得比较像妈妈啊。
“妈
钱承祖犹豫地问:“是……什么方法?”
乐祈年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钱承祖眉间轻轻划了几下。
对于没有阴阳眼的普通人,可以用朱砂或血在其眉间画符,让他们暂时性看见阴祟之物,称作“开天眼”。虽然持续效果只有几分钟,但足够让钱承祖和他母亲见上一面了。
钱承祖眨了眨眼。乐祈年不止在他额头上画了什么,他只觉得一股寒流从眉间渗进了大脑,同时眼底则像是有火在烧灼,他忍不住用力揉了两下眼睛。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面前的墙壁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住讽刺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停不下来。
老板偏过头,根本不想直视她的面孔。
乐祈年朝钱承祖招招手:“钱姑娘,你随我来。”
钱承祖抹了一把眼泪,不顾妆容已然全花,走向乐祈年。
君修言也想跟上去,但一来乐祈年没叫他,他也不好去凑这个热闹,二来店里若是无人看管,劫匪和老板说不定会逃走。他只好一屁股坐在柜台后,恶狠狠地盯着这两个歹徒。
钱承祖本能地感觉到那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颜色,而是某种……某种只存在于他大脑中的奇妙色彩……
大片大片的殷红在墙壁上绽放,仿佛泼洒上去的血迹。
一双白皙的手臂从墙壁中探出。
接着是双肩和躯体。
最后是面孔。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君修言气鼓鼓地想。
乐祈年带着钱承祖下到地下室。之前来解救老板时,他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弥漫在地下室中的浓郁阴气。此地不是墓穴,风水也不是聚阴之地,阴气如此浓重,只能认为这里有一具尸体。
阴气最浓的地方是地下室的北墙。乐祈年指了指那堵墙,对钱承祖说:“令堂就在这里。你想不想见她?”
钱承祖一个寒噤。见她?怎么见?难道要把墙挖开,把母亲的遗体取出来?这么多年过去,遗体怕是早已变成一具枯骨了吧?那该多可怕!不对,他怎么能觉得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怕?都说儿不嫌母丑……
“你放心,不会很恐怖的。”乐祈年宽慰地笑了笑,看出了钱承祖的心思,“这里怎么也算是犯罪现场,在官差到来之前,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墙挖开。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让你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