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舅舅腿脚不便,你有没有让人用步辇送送他?”戚寸心牵着紫衣少年手,边往玉昆门走,边问道。
少年听她开口第句便是问裴寄清,他抿下唇,却仍然颔首答声:“已遣人去送他。”
走入朱红宫巷中,戚寸心忽然想起她初到南黎皇宫里来,身边这个少年曾站在这样颜色浓烈宫墙下,银杏叶落他满肩,那时他对她说:“这里并不好。”
“可是娘子,要在这里。”
少年面容逐渐与眼前此人轮廓重合,听见他轻唤,戚寸心回过神来,宫巷里静悄悄,子意与子茹她们行人也在他们两人身后还隔着段距离。
腕骨,对她说:“变成这样,跟你没有关系,因为是先杀救命恩人胆小鬼,然后才是你朋友。”
眼眶有些酸涩,戚寸心紧紧地攥着茶碗,“先生,从前直不明白您心中明明还放不下北边失地,方不下北边受苦汉人百姓,却又为什那决然地在殿上剑断君恩,从此再不插手南黎事。”
“现在却好像有点明白,有时候,武功再高也终究只能在江湖而非庙堂,绝世武功救不个倾颓国家,始终掌握国家命运,非是沙场上将军,边关将士,而是千里之外,朝堂之上弄权者。”
周靖丰闻言,抬眼看着她,半晌面上神情有几分沧桑变化,她如今已变得更通透些,也令他颇感欣慰,“不错,非是庙堂之上可以搅弄风云之人,无论做些什,终究不能改变朝廷里风云变幻,但你舅舅与所处位置却不样,若无明君,朝堂便是潭污泥,不愿尘泥沾衣,自能抽身而去,但他却不行,他要在其中,不沉溺,不绝望,玩弄权术大半生,为也不是自己。”
“寸心,世人敬,却不知不过是匹夫之勇,能杀个北魏皇帝,几个北魏将军,却杀不死北魏蛮夷灭汉家天下野心,反倒是你舅舅,他半生都是泥淖里孤军,如今失儿子,便更是孤零零。”
戚寸心忽然松开他手,双手环住他腰,像那只小黑猫似挂在他身上,还不忘跟着他步履往
周靖丰时也是颇多感触。
“先生,舅舅如今也不是孤零零个人。”
戚寸心收拾好心绪,咳嗽几声,“莲塘若总不见清澈,便不能看夏日满塘莲花开,和太子也在这泥淖里,和他会直在这里。”
她面容仍透着些苍白,但此间不甚明亮光影之下,她双眼睛却显得清澈又坚定。
因病还没好,戚寸心今日也没在九重楼里多待,听子意禀报谢缈已经到紫垣河对岸,她便下楼,往对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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