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这是姑娘那位朋友送给姑娘生辰礼。”子茹面上有些讪讪,语气也有点虚,“奴婢回宫后忘这件事,这会儿才想起来。”
当时太子已牵着太子妃出院门,子茹才要离开,却听后头传来开门声音,随后便是那名叫小九少年匆匆跑出来,将这个还没手掌大小盒子交给她,说是太子妃生辰将近,这是他准备给她礼物。
生辰礼。
谢缈静默地盯着子茹手中木盒。
子茹动也不敢动,就那直愣愣地捧着那烫手山芋似盒子站在那儿好会儿。
李适成及其党羽所铸冤假错案如今都要重新审查,其中牵连甚广,需要他批复折子几乎在案上堆作小山。
“贺久话,你信吗?”
谢缈手握朱笔,也没抬眼,仍在看手中奏折。
“臣时还不好下定论。”
徐允嘉垂首道:“既是发生在绥离战场上事,如今怕是也不好找什证据,他到底是怎来,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柯嗣到如今仍死咬着个李适成,不肯透露半点有关他真正主子消息,想来这件事,他那儿也问不出什。”
无论是她还是小九,他们都看不到东陵以外情形。
若非是那日姑母身死,城外大批难民被逼无奈,涌入城中强占东陵后她远赴缇阳,她只怕仍是坐井观天青蛙,还不知这世道到底已经乱到什地步。
“你说得对。”
她点点头,有风吹开帘子,她侧过脸迎上拂入车内夜风,“从前看不到,也从没想过这些。”
因为那时候,她每日仍在为生计而奔忙,眼里都是拿在手里把铜钱,心里想最要紧事,也都是凑够钱才能送母亲骨灰回澧阳。
“拿过来。”
谢缈忽然说道。
子茹忙应声,捧着盒子走上前去。
那好像是最不值钱木头盒子,上头也没什花纹装饰,连个铜锁扣也没有。
殿外有滚滚雷声,庭内树影在疾风里簌簌摇晃,映在窗棂之间便好似被撕扯
“二哥用人手段倒是出奇好。”
谢缈微弯眼睛,意味深长。
“殿下。”
子茹捧着个盒子匆匆进殿来,朝谢缈行礼,随后便要将那盒子放到旁内殿里去。
但谢缈抬眼,却忽然道:“什东西?”
国仇家恨,是从姑母死那个雨夜,才变得离她那样近。
马车入宫门,在皎龙门停下。
柳絮在紫央殿左等右等,太子与太子妃还未至东宫,便先有宫娥跑回来先行禀报给她,柳絮当即命人去准备晚膳。
戚寸心胃口不佳,晚膳也没吃多少便放筷子。
夜愈深,戚寸心已去浴房,而谢缈则坐在殿中,翻看底下递上来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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