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说,您老钱不够,马自然跑不到缇阳。”那妇人扬着下巴,坐在车上横他眼,“要是您能找着人再出五钱银子,就将你们块儿送到缇阳去。”
“这荒山野岭,你让老夫上哪儿去找……”老者话说半,忽然瞧见正咬着饼打算从旁路过戚寸心,他不由唤声,“小姑娘,你……”
“没钱。”
戚寸心不等他说完,便加快步履,从他们旁边过去。
妇人和老者看着她迅速跑远背影,又面面相觑。
来双眼睛,看起来倒也像个柔弱小姑娘,那些个兵士目光也仅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懒得再留,转身举着火把又往底下官道上去。
盔甲碰撞声音仿佛撞击着所有人心脏,林子里静悄悄,不少妇人看着那些兵士背影,或许是想起自己被抓去打仗儿子或丈夫,忽然就开始擦眼泪。
谁也没问戚寸心身边那个孩子是哪儿来,这样乱世道,官差都成吃人鬼,连个孩子也要被抓壮丁。
天色微亮时,已经有难民陆陆续续离开,戚寸心又在脸上抹点尘灰,也打算赶路。
但那个披着她麻布斗篷,披头散发小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回头看他片刻,将自己衣兜里烧饼分给他两个,说,“要去地方,是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地方,你别跟着,和他们起往北边去吧。”
山崖之上道颀长身影飞身而来,老者擦擦额头汗珠,朝他摇头,叹口气,“徐大人,这小姑娘可谨慎着呢!”
徐允嘉提着剑,抬眼望眼晨光里,几乎已经要看不清那道纤瘦背影,言不发。
月童城,裴府。
入夜时分,天边银月溶溶,羽毛银白鸟落于丹玉肩上,他当即取竹管里春膏笺,转身走入屋内。
“小郡王,这两日,徐允嘉连着安排三四次车驾,但郡王妃每次都十分警惕,她既不肯花更多钱雇马车
小孩儿果然停下,拿着两个烧饼,就站在原地看着她逆着人潮往官道上走。
戚寸心没回头看,只边走边盘算着自己这样走路还要大概两三日才能到缇阳,谢缈留银票被她缝在衣衫内衬里,她没打算动用,但自己剩银钱也已经不多,现在各处都很乱,雇车夫和马车要花钱肯定不在少数。
想起那花出去二百两银子,才咬口饼戚寸心不由耷拉下脑袋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谢缈有没有收到她寄出去信。
才走出段路,天光更盛时,戚寸心便看见辆马车停在官道中央,位戴着璞头,看着有些书卷气老者正与赶车妇人理论。
“不是说好将老夫送到缇阳?可赶着去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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