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微光线照见满地狼藉,少年雪白衣袖沾点点血红,他回过头来,眼底似有轻嘲:
“放心,很久不用。”
——
凌霄卫护送公主车驾这程足足走三月有余。
商绒在春时离开蜀青,如今再回玉京,便已是盛夏,帘外吹来风都是炽热,女婢秋泓在旁替她打扇,说:“公主,您可有不适?”
第六呜咽声,血液从口中淌出,断气。
“小十七,你可别忘……”
第十五摇晃着折扇,瞥眼倒在地上第六,话才说半,便见少年手腕转,将剑柄递到他眼前。
血珠不断从剑锋滴落下去,少年嗓音浸润几分醉意,他双眼冷冷沉沉:“以剑作抵押,如何?”
原本三人还有些疑心这少年是否说话算话,但此时见他竟将自己从不离身剑都交出来,他们方才彻底放心,这少年是定会跟他们回栉风楼。
问他。
第六浑身颤,他失语般,再看向那白衣少年,他心中骇然更甚。
“你们怎就轻易信他!若此时死,你们便再制不住他,他若是逃又该如何!”第六终于回过神来,却见那少年未动,剩下三人却朝他而来,他只得提刀迎上。
跟随第六人闻风入堂,其他三位护法人随即与他们缠斗起来,瓷器碎裂,桌椅散架声音层出不穷。
折竹坐在桌前恍若未闻般,不疾不徐地将丝绳上碎裂珠子摘下,满耳厮杀中,他却想起个春日清晨。
秋泓生怕她受暑气。
商绒不说话,只望着被风吹开帘外发呆。
这路来,她果真如她所说
第六对楼主过分忠心,忠心到若被他发觉他们这些人藏有什秘密,他便会想尽办法地挖出来,再告知楼主。
他们早对第六起杀心,却因第六是楼主心腹而不敢动他,如他这般事无巨细什都与楼主说人,于楼主而言便是颗好棋子,即便他牵连进十事中,想来楼主也应该不会要他命。
若非是十七承诺愿在楼主面前揽下杀第六责任,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
第十五总觉得这少年今夜心情似乎极差,此时他凝视少年递来剑,也迟迟不敢伸手去接:“你这剑柄上亏,是吃过。”
那捉弄人怪草汁,他还真不想碰第二回。
“你离很远,睡不着。”
那时,她边吃着他带回米糕,边对他说。
也不知如今,她睡不睡得着?
折竹出神片刻,再抬头正见第十五扇骨里冒出薄刃已抵上第六胸膛,而第与第三已联手将第六双手制住。
第六刀脱手刹那,折竹三两步上前,软剑割破第六脖颈,那道旧疤再度变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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