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眉头轻拧起来:“什老气式样,不喜欢。”
“看也是。”
折竹漫不经心地应声,缕发丝微拂他白皙脸颊,他神情没什变化,只是眼睑下有片倦怠浅青,他有点懒得说话,却还是简短道:“那便熔它买酒。”
说着,他将那簪子随意地扔进马鞍旁坠挂杂物袋子里。
但他又忽然将缰绳塞给她。
两卷书那厚。
这样奇怪话落在折竹耳畔,他忽而轻笑,“如此说来,你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替默完?”
商绒想想,说得模棱两可,“总归是要些时日。”
她有着自己不能言说心思,不愿被他看穿。
晃神片刻,她忽听身后有细碎悦耳声响传来,不过只瞬,少年白皙修长手指握着那东西递来她眼前。
他声线与风雪般冷,商绒面上浮出丝窘迫神情来,她垂下脑袋,说:“你葫芦很小,只喝两口就没。”
然而,她喝是两大口。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买来花酿,清甜又带花香,喝下去并不割喉,反倒柔润舒服,但没想到,它后劲却很大,她是第二次沾酒,难免醉倒。
商绒没听到少年说话,只听他意味不明哼笑声,她立即想起来在杏云山上事。
他是个喝两小口酒就要醉倒人。
商绒不明所以,抬首却见少年才打哈欠,他低下头来与她相视,她看清他眼尾泛着片薄红,看向她双眼睛也好似沾着潮湿雾气。
她抿下唇,什也没说,忐忑地握紧缰绳,但此时山道上寂寂片,没有往来车马过客,马儿也走得很慢。
商绒看,竟是金灿灿支仙阙锁玉娥簪,赤金雕琢仙阙细致入微,镶嵌其中在窗棂探头白玉仙娥更是栩栩如生,明珠被镌刻作云雾状托着楼阙,底下坠着细碎赤金流苏与宝石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犹如雨滴簇蔟拍打在栏杆声音。
商绒仰头望见少年在寒雾里清隽眉眼,他纤长睫毛沾着雪粒:“要吗?给你玩儿?”
商绒生在皇家,岁入宫,曾有千种珍奇万种宝物在她眼前,她如何不知此时握在折竹手中这支仙阙锁玉娥该有着怎样价值。
可却,偏偏又是支寻仙问玄死物。
“不要。”
商绒忙要抬头,却不防他忽然将兜帽下扣到她头上。
视线半遮起来,她并看不清他神情,只好说,“折竹,以后你想喝什酒,都买给你。”
“以后?”
折竹挑眉,垂眼盯着她兜帽雪白兔毛边儿。
漫漫晨光里,风声也清晰,商绒嗯声,伸出手朝他比划着说,“至少,们还有两卷书那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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