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牢头大剌剌地迈步,打着哈欠领着他往里走,“张勇没媳妇儿?怎来是你?”
“改嫁。”
少年言语淡淡。
越往里走,牢狱里潮湿,腥臭味道越发浓厚,那牢头听他这话便下回过头来看向用手掩住口鼻少年,随即摇摇头,继续朝前走,“人还没死呢就
男人审视面前这少年,语气颇添几分意味,“其实价钱还可以再商量,但前提是小公子您能顺利将人救出。”
少年缕乌发在侧脸微荡,他眉眼清傲冷淡,闻声也不过扯唇,“足够。”
他也没什耐心再多说,俯身提来盛装酒菜篮子,迈着轻缓步履从这黑乎乎长巷走入片橙黄灯影里。
守在牢狱大门官差冷得来回跺脚,人搓着手才转过身来,便瞧见有人朝这边走来。
待那人走近,他们便上前将人拦下,为首官差肃着脸问,“做什?”
商绒终于明白,折竹口中“玩”并非单指玩乐赏景。
只要他兴之所至,救人是玩,杀人是玩,劫狱——也是玩。
断作两截细草还在掌中,商绒裹紧身上两件披风,兜帽绒毛边被风吹得轻拂她脸颊,有点痒痒。
炙牛肉已冷许多,她咬口,侧过脸去看身旁空空位置,原本坐在这里少年将整瓶糖丸扔给她之后,便掠风而去,隐入漆黑夜色消失不见。
街市上灯笼已经灭大半,高高屋顶上,商绒下巴抵在怀里包袱上,像只藏在夜色里,蜷缩身体猫。
纷纷细雪在灯火里粒粒分明,少年擦过脸颊手掌放下来,他原本白皙肤色变得暗沉许多,昏暗光线里,斗笠阴影半遮他面容,“是明日午时就要行刑死囚张勇亲弟,特来送他最后程。”
年轻官差接过他递来条子看,上面确有衙门朱砂印,他再抬头将这说起话来怯生生少年打量番。
少年像是才反应过来似,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来枚钱袋递给他,“还请行个方便。”
官差掂掂手中钱袋,这才满意地朝身后喊:“开门!”
沉重大门徐徐打开,里头点缀灯火鳞次栉比,那光影映入斗笠下,照见少年双冷沉沉眼睛。
与此同时,容州城牢狱对面昏暗不清窄巷里,头戴斗笠,身粗布麻衣少年倚靠砖墙,随意地打量着紧闭牢门。
“小公子,你且放心,必不让你白帮忙,此事若能成,必奉上五十金。”面容粗糙男人隐在这片暗沉沉阴影里,声音因刻意压低而有些哑。
“五十金?”
少年抬首,斗笠下,那张白皙面容显露分明。
“小公子可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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