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母亲意思,看似最铁石心肠她,想必是最难过那个吧。
李显能明显感觉到武皇身上变化,经年不见,虽说母皇还是母皇,却磨灭太多杀气。换做当年,母皇想做什哪会这样问他,让他自己选择。
她只有太平与他,她只想
太平在外已经候个多时辰,还没有等到武皇传召,婉儿便垂首入内再次禀报。
武皇却笑问道:“婉儿,你来评评,阿显棋艺可是进步?”
婉儿看眼棋盘上局势,她知道武皇棋艺如何,却被李显黑子围住大半,不由得蹙蹙眉,低声道:“两军厮杀正是焦灼,此时论胜负,还是早点。”
武皇大笑,“阿显,婉儿夸你呢。”
李显怔怔,“夸?”
给众臣,众臣骤然哑口,按能力肯定是公主最佳,可世上从未有过皇太女,当初容忍女皇君临天下是万不得已,如今再开皇太女先例,无疑是默许女子也可继承家业。
武皇知道这些人就是这样,她倒是不急,她有足够耐心等那些人权衡利弊。
“阿显,扶朕回去。”武皇也不逼他们,今日这些话已经足够。
众臣看着武皇领着李显与裴氏渐行渐远,朝堂上只剩下太平与婉儿。臣子们彼此递眼色,谁也不愿做这臣服第人。
欲速则不达。
“陛下,殿下说今日有重要军报,必须立即处理。”裴氏再进来通传遍。
李显急道:“母皇,您就见见太平吧。”
“你跟太平总要留下个陪朕下棋,阿显你可要想好,是你出去处理政务,还是太平留在外面处理政务?”武皇笑容里带着浓烈疲倦,“同室操戈之事,朕不想再看见。若是你想出去,朕便会把太平留在身边,绝不会让太平成为你帝王路上绊脚石,再出现任何骨肉相残惨事。”
李显听见最后这句话,似是被把钝刀子割下心房。
今日朝堂上种种重现心头,李隆基丧心病狂,李重俊也半斤八两,他若与太平再出现相残之事,那绝对不是李唐之福,绝对是社稷之祸。
太平蛰伏多年,也不差再等数日。她对着众臣朗声道:“本宫只是代听奏报,随后不论政事大小,皆会桩件禀明陛下,交给陛下决断。”
既然只是代听,小事没有决断之权,便算不得储君监国。
太平懂得分寸,众臣们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于是,今次早朝太平站在龙台之下聆听臣子奏报,不评语,不断言,只命人取笔墨来仔细记录。早朝之后,太平捧着记录奏报,带着婉儿去往武皇寝宫。
武皇听见通传之后,并没有宣召太平入内,继续与李显对弈,仿佛没有听闻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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