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当年真不该娶你这样继室!”刘仁轨对她可不留半分情面,似是在责难她如今帮着武后办事。
不等厍狄氏应话,太平便圆场道:“刘公,请入席吧。”
“免!”刘仁轨匆匆摆手,“南衙今日军务繁重,老臣饮过杯,便算是赴过殿下之宴!”说着,他没有饮放在他几案上那盏甘露,提起婉儿与厍狄氏这边酒壶,仰头喝口。
“刘公你……”太平面露不悦。
刘仁轨将酒壶不轻不重地放下,发出
“前年大旱,这里几乎颗粒无收,饿死城下者不计其数。”太平肃声说着,“所以本宫镇守长安以来,最重农事,丰仓打井,不想再见百姓因为饥荒殒命。”
厍狄氏会心笑,“殿下仁义,臣敬殿下杯。”
“厍狄大人,请。”太平饮下盏井水。
婉儿看向旁直空置几案,故意问道:“今日还有客?”
“呵,有客。”太平冷嗤,“若是此宴宫中,那老狐狸定然是不会来。”说着,她目光悠远,望向远处田埂上奔来对人马,为首便是刘仁轨。
公。”
厍狄氏与婉儿入席不久,便瞧见公主车马停在田埂上。公主似是伤腿,由春夏扶着,缓缓走入长廊,坐到主座之上。
厍狄氏与婉儿起身迎驾。
太平微笑示意两人坐下,不必多礼。
“殿下伤着?”厍狄氏关切问道。
“终是来。”太平徐徐起身。
厍狄氏与婉儿也站起来,等着刘仁轨走进长廊赴宴。
刘仁轨虽已满头白发,可依旧精神奕奕,即便没有着甲,走路也虎虎生风,半生戎马锻炼出英姿依旧逼人。
他大步走入长廊,语气中透着丝不屑,“老臣,参见殿下。”拜是拜,可谁人看都知道他并无臣服之意。
厍狄氏悄然打量刘仁轨,殿下要对付这样身经百战老将军,实在是不易。正顾看时,刘仁轨突然瞪向这边,将她逮个正着。
太平苦笑,“今早练剑不小心扯着下,不妨事。”她说得淡然,婉儿却耳根微烫,殿下如此,只是拜她所赐。
“上官大人,昨日本宫时骄纵,忘你与厍狄大人是朝廷敕使。”太平忽然拿起杯盏,敬向婉儿,“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臣也有不敬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婉儿举杯,与太平同饮此酒。可酒汁才入口,她便察不对,不禁皱眉,“这不是酒?”
“父皇入陵在即,自当服素禁酒,所以这壶中装只是井水。”太平说着,慨然望向廊外,“井水取自稻田深处那眼水井,附近良田也皆靠那眼水井浇灌。”
厍狄氏听到这里,举杯轻尝口,入口回甘,确实是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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