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本来没有那难过,听见
未嫁公主想要出宫立府,比皇子还要艰难。即便是难如登天,她也想为太平谋上谋。还有三年,只要这三年太平没有出嫁,便能捱到天子驾崩。
三年时间,可以谋划不少事。
武后既然起疑她与太平关系,便不会阻挠太平出嫁。毕竟只有出嫁,公主才能在外建府。这本是顺理成章事,武后没有任何理由从中搅局。即便武后日后成武皇,她已经做让天下男子瞠目结舌大事,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开先例让太平出宫开府,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逼着太平嫁给武攸暨,以宣示太平是武氏这边人。
天子风疾缠身多年,性情多疑,从这边下手并不容易。谋事多,反而容易被天子勘破心思,对太平不利。
既然二圣这边无法下手,便只能从东宫那边下手。
用呢?”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空”字最后笔,她抬眼看向红蕊,“拼尽切,折尽切,又留得住谁呢?”
红蕊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她还是头回听见这样话。
“熄灯休息吧。”婉儿莞尔,拍拍她后脑。
不是她不怕太平变心,只是经历两世还能变心人,留之何用?
“嗯!”红蕊把婉儿扶起,将她扶至床边趴下后,便熄灯盏,退至隔壁小间里休息去。
婉儿记得韦滟好恶,记得李显好恶,这次正好她征得武后默许,要帮李显稳住太子之位,正好这个人情可以用用。
念及此,婉儿没有迟疑,合眼细思后面该如何为太平步步筹谋。
第二日,太平如既往地来紫宸殿晨省。
春夏照着她吩咐,将昨晚个通宵准备礼盒提到偏殿外,交给红蕊。
红蕊知道又要有段时间看不见春夏,忍不住道:“春夏,天凉,你要多保重。”
婉儿趴在软枕之上,时入不眠。太平出嫁,最难过其实还是太平。天下姑娘有哪个不想嫁心仪之人?太平必须下嫁,此乃伤。天下姑娘哪个舍得心上人难过?太平必须舍得,此乃二伤。
上辈子婉儿以为太平初嫁,是想明白两女成悦不会有什好下场,后来方知,那只是太平赌气罢。看她与驸马虚情假意数年,看她为那人历经生产之痛,又看她亡夫后再嫁,又经历丧女之伤……那些太平最需要她陪伴时候,她没有陪伴她,只任由太平自己舔舐好伤口,再以最温暖面出现在她面前。
出嫁薛绍,那是太平悲剧开幕。
婉儿揪住枕头,发出声沉叹。还要让太平经历遍那些陈年旧事?
婉儿猛地摇头,就算命数早定,她既然重活次,她便要逆天而行,为太平做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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