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狱卒招招手,便有个熟悉人影钻入牢门,哭着跑过来,瞧见婉儿鲜血淋漓处,忍不住大哭道:“大人……你撑住……奴婢马上带你去治伤……”
“红蕊……不哭……”婉儿强撑着,虽说视线已经模糊,可她听这宫人声音便知道是谁,“……死不……”
“还愣着做什?快把大人抬回紫宸殿啊!”红蕊急呼,她个人肯定是没法子把婉儿抬回去。
狱卒们
婉儿心中发怵,却只能强忍恐惧。她最后只能赌赌,赌天子会不会给行刑狱卒提点二,让狱卒们手下留情。
只可惜,天子只是背过身去,半句话都没有说。原本应该说二十杖,他已经减去五杖,婉儿应该可以挺过去。
铁栅打开,狱卒将婉儿押出石牢,将她按在长凳上时,婉儿双手死死扣住长凳板子,紧紧咬住牙关。
撑过这十五杖,她才再看见太平,才能继续陪伴太平,才能再次实现称量天下文章抱负。
“太平。”
,“从头至尾,都只求这个‘活’字。”
这是身为罪臣之后,身为宫中奴婢唯所求。
李治见过太多这样目光,原以为上官婉儿真不怕死,听到这句,他突然踏实。个真正想要活人,自然会不择手段地贪妄上位者护佑,这样人反倒容易掌控。
“用刑之后……”
“奴婢用刑之后,依旧只字未认私通东宫事,陛下念及上官氏只有奴婢人苟活,便网开面,赦奴婢无罪。”
婉儿合上双眼,脑海之中响起太平常对她说那两个字“别怕”。她能忍下来,定能忍下来!
第杖骤然落下,婉儿只觉痛如骨髓,哪里忍得住声音,当即发出声凄惨痛呼。
李治听得头皮发麻,冷声道:“上官婉儿,念在上官氏只有你人份上,朕给你个恩典,倘若十五杖打完,你还能活着,朕便赦你无罪,既往不咎。”说完,李治便罢袖快步离开天牢。
不知是不是第杖已经痛惨,是以后面几杖她已经痛得麻木,十五杖打完,她只觉浑浑噩噩,想要翻下长凳,却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来,快来!”
婉儿已经帮李治想好说辞。
李治满意地笑,经历天牢之刑,还是没有招认私通之罪,他顺其自然赦之,打发回媚娘那边,媚娘应当也不会怀疑婉儿用心,也许还能更信任她些。
“来人,杖十五。”
李治扬声大呼,天牢外狱卒领命走进来,在外面准备好行刑长凳与木杖。这里木杖与宫中不样,杖头上留有凸铁,寻常之人杖下去,便痛不欲生。
二十杖,足以活生生打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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