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李治今晚只用在大明宫中坐山观虎斗便是,他乐得看见这样结果。若是后者,上官婉儿密信肯定有诈,今晚大明宫也不是安全之地。
他着甲,只为以防万。
德安听见天子这话,终是踏实许多。
“不对!”
李治突然提剑站起,耳翼微动,总觉得外面气氛不对劲。
“德安。”
“老奴在!”李治声轻唤,让德安不禁打个哆嗦。
李治皱眉,“你也算跟着朕见过不少风浪,今晚怕什呢?”
德安不敢直言,这可是要变天大事。
“陛下真相信上官婉儿话?”德安低声问道。
平没有明白,又补句,“今晚母后会在东宫多待会儿,寝宫那边只有德安在。”她刻意念重“德安”二字,天子突然头风发作,却家宴,当中定有玄机。
太平自然知道这是什玄机,上辈子二哥宫变还没来得及开启,便被阿娘压制下来。这辈子虽说与上辈子异曲同工,可既然她选择与婉儿剑走偏锋这步,她便做好今晚切准备。
“儿谨遵母后训示。”太平躬身拜。
武后轻笑,“明早,本宫要亲自看看你今晚功课。”这句话,无异于太平想听“会安然回来”。
太平沉腰,恭送武后与婉儿渐行渐远。
德安瞪大眼睛,慌乱地趴在门边,往门隙外瞧,这下更慌!
“陛下……外面……外面站好些羽林军!”
“
李治沉声道:“她骗朕是死,不骗朕……也是死。”
是,天子突然却宴,正是因为婉儿封密信。她言之凿凿,今晚东宫杀机四伏,太子是想在东宫逼迫天子写下退位诏书。
李治知道这个儿子本事,既然媚娘把他逼到这步,想必这次家宴他是抱着破釜沉舟决心。局势早已到不死不休这步,个敢设局杀母之人,身为天子李治,如何还能让他继续做储君呢?
这个道理,李贤也清楚。杀母逼父,只有成王,才能像皇爷爷样,抹去这桩污点。所以,今晚这东宫之宴,李治是万万不能赴。
可是,李治转念又想。上官婉儿近几月与太子传闻甚多,她究竟是为探听消息,才与太子亲近?还是假戏真做,刻意巴结太子,另谋生路?
东宫那边阿娘已经备好反击之策,大明宫这边,今晚便只能由她唱好这出戏。
夜色渐深,天子寝宫亮起宫灯。
今晚寝殿四周似乎格外地安静,偶尔巡过队宫卫,甲胄摩擦之声极是清晰。
李治坐在龙榻上,与往常不样,他今晚竟然穿甲胄,腰上还佩长剑,像是要御驾亲征样。
德安虚掩殿门,不时透过门隙往外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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