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随口赞句,这并不是东宫正门,可毕竟是国储君内廷所在,自比其他皇子宅子气派许多。
六信弓腰敬声道:“殿下,请。”
太平整整裙角,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昂着头,随着六信踏入东宫内院。
宜秋宫是东宫内坊,这次家宴便选在这里。尚未走入此地,便已能嗅到股浓郁桂子香味。太平在石阶上微微踮起脚尖,放眼望向那排金灿灿桂树,忽然起个念想。
“殿下!”六信觉察太平提起裙角就跑,生怕公主不慎摔伤,急忙追着太平去。
“研墨。”武后轻叩龙案,示意伺候宫人重新研些朱砂墨。
宫人急忙垂首磨墨。
武后提笔沾起些许,写上奏折,便眉心拧。果然,就婉儿研磨朱砂墨不浓不淡,少她伺候这刻,确实少点什。
“淡。”武后冷冷道。
宫人慌乱地再磨会儿朱砂墨条。
去看看婉儿,没想到她竟是为正事。
“这个时候去,未免太过刻意。”武后提醒太平,有些事是过犹不及。
“儿也是有备而去!”太平说着,从怀中摸出本小册子,“上回太子哥哥跟儿要阿娘喜欢菜肴,那时儿说,容儿想想,今日送去,也算合情合理。”
武后眸光沉下,“他要这个做什?”
“说是这次东宫家宴,要好好孝敬阿娘。”这句话莫说武后不信,太平也不相信,这次家宴李贤为什,太平比谁都清楚。
春夏也担心
武后提笔沾墨,这次又浓,可看在太平哄得她高兴,她便忍下责备话,挥袖示意宫人退远些。
今年这多事之秋,希望切平安顺遂。
公主马车停在玄德门外,往内通传声,李贤便打发随侍六信前来迎接公主。太平在春夏搀扶下,下马车,望着玄德门巍峨城门,她不禁心湖微漾。
终有日,她会以皇太女身份,进驻此地。经年耳濡目染,加上上辈子在政治漩涡中淌过回,说没有半点野心,也都是假话。
“太子哥哥这儿颇是气派啊。”
“看来,他真很用心。”武后拍拍太平手,“去吧,早些回来。”说完,便拿块令牌出来,递给太平。
“诺!”太平高兴地接过令牌,时激动,忍不住在武后脸颊上亲口。
武后忍笑,“你这孩子……”
“阿娘用儿送胭脂!”太平高兴地戳破武后,不等武后出言“凶”她,她便提着裙角跑出紫宸殿。
武后蹙眉苦笑,平日威严无比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流露点难得温情。余光瞥见左右宫婢垂头窃笑,武后重咳声,几人脸上笑意顿时僵,哪敢继续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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