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微笑,“总要证明奴婢这条命还算值几钱吧?”
武后笑而不语,“上官婉儿,你就不怕本宫现在摘你脑
婉儿恭敬听令。
“你母亲郑氏,今日正式除去奴婢宫籍,已经打发出太极宫。你若选择与你母亲起出宫做寻常百姓,那现下就可以起身,大步走出太极宫。”
婉儿捏紧纸鸢竹骨,这无疑是个很大诱惑。
可是,旦她出太极宫,她便有如过江之鲫,与太平再难相见。
“你若选择留下,你命……”武后声音沉下,“便不再是你。”
“还有意。”婉儿沉声道。
武后倒想听听,“说。”
“离离如原草,纵使野火焚烧……”婉儿微停下,坦诚地对上武后眸子,眸光充满期待,却没有半分哀求之意,“来年春风拂过,自有青草向阳而生。”
武后审视着婉儿眸底涌动灼意,她原以为婉儿眼底应该有恨意与惧色,可那两种情愫都被这期盼灼意烧得干干净净。
此时婉儿就像株经历风雨摧残后小草,期盼地看着她旭日暖阳,那种渴求让武后觉得新鲜之极。
心微蹙,如今摸不准武后心思,唯有搏搏,“回天后,奴婢已经作好。”
“哦?怎不见你并带来?”
“梨花为题,此诗就个字‘离’。”
武后端起热茶,轻啜口。
婉儿微微抬眸,徐徐道:“离可为离别之离,骨肉离散,生死两隔,有人夜白发,有如飞雪染鬓,亦如梨花簪鬓。”
婉儿嘴角微微浮起笑意,她等最后这句话已经等好久,那是上辈子武后与她说第句贴“心”话。
太慢答话,显得犹豫,太快答话,又显得不牢靠。
既然重活世,有些事情便不能永远被动。
“只要阿娘在宫外生活得好,奴婢愿意留在宫中为天后分忧。”婉儿选择主动出击,“奴婢在掖庭听见不少风言风语,若是天后肯给奴婢机会,奴婢可以帮天后办好此事。”
“此事可不好办。”武后提醒婉儿。
她确实跟上官仪不样,比上官仪胆子大,比上官仪赤诚,还比上官仪……“危险”。
武后回想这种相似滋味,年少驯狮子骢时,也曾过这种强烈想要折服对方念想。
狮子骢危险,却也是好马。
上官婉儿危险,却也是良材。
“本宫给你个选择。”武后终是开口。
武后皱眉,“此意不佳。”
婉儿再道:“离可为离火之,志不可达,困顿半生,怒火在心,只能借梨花碎屑,比喻壮志难酬,如零落成泥,与庸人般碌碌无为。”
武后眸光微亮,“此意亦不佳。”
婉儿静默。
武后放下茶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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