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忐忑不安,“能不说话,便不说话,知道?”
“嗯。”婉儿重重点头。倘若当年祖父能谨记这句话,兴许上官家就不会有后来满门问罪。
婉儿起身,往门口走步,似是想到什,抓起纸鸢,快步走出偏殿。她低头道:“公公,奴婢可以走。”
内侍斜眼觑眼婉儿手中纸鸢,“拿这作甚?”
婉儿如实回道:“这是公主命奴婢做纸鸢。”
那样眼神她不是没见过,可那也是太平对她上心后才有眼神。
奇怪……
太平自小娇宠,世上什好东西没见过?围绕在她身边伺候宫人,内侍俊俏,宫婢清丽,怎会对她个掖庭宫人另眼相看?
除非……
婉儿想到那个可能,可很快又否决那个可能。若是太平与她样,以她性子定会立即把她接回千秋殿,哪会只是命她重做纸鸢?
两日前,婉儿忙活半夜,终是把太平纸鸢补起半。世上确实无法做出模样纸鸢,想要过关,只能在说辞上做文章。纸鸢还是原来纸鸢,她还她也是原来那只。婉儿想,若能咬死这点,“强词夺理”二,兴许可以蒙混过关。
上辈子这个年岁太平,虽然性子骄纵,心地却半点不坏。只要哄她高兴,很多事罢也就罢。
婉儿自忖对太平算是解,她有九成把握过关。只是,另关可就没那好过。婉儿放下纸鸢,侧脸看向几案上白纸黑字,诗题“梨花”二字端正秀雅,后面却空无字。不是她做不出诗,而是她不知该做怎样诗,才能博得武后笑,离开掖庭。
这辈子说来也算是巧,怎这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地给她出题目?
郑氏看婉儿静默许久,忍不住问道:“还是写不出来?”
内侍上下打量
到底是哪里不对?
婉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正当此时,偏殿之外响起内侍声音,“天后口谕,传上官婉儿安仁殿问话。”
郑氏心绪复杂,紧张地握住婉儿手。
是祸逃不过,她们现下有如草芥,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婉儿安慰郑氏,强笑道:“阿娘,会回来。”
婉儿点头,“嗯。”
郑氏轻抚婉儿后脑,“慢慢来,还有六日,还来得及。”说着,她指腹轻轻地在纸鸢竹骨上摩挲,“若是实在想不出来,也许……”
是,她还可以借着纸鸢讨好公主。
那日太平没有重罚她,反而明罚暗护地让她与郑氏在偏殿休息三日。旁人看来,是太平那日心情不错,所以懒得责罚,可在婉儿细细想来,这可是反常之举。
初见,又非亲非故,太平看她眼神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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