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皱眉,“你在宫中这样胡闹,母后若是知道,定会责罚你。”
太平轻笑,“母后可舍不得。”
李旦无奈叹,“那边是掖庭,你跑那边做什。”
太平沉默,忽然不知如何答话?
“太平?”李旦见她半晌不语,不禁又问句。
公主回望镜中自己,股酸涩之意直冲心头。
她想见她!
“殿下!”春夏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瞧见公主赤足提裙跑出寝殿,“殿下!你小靴还没穿呢!殿下,会着凉!”她弯腰抱起朱红色小靴,连忙追出去,“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月光洒满整座宫苑。
公主满心欢喜,踏着月光跑在宫道上,曾经冰凉如牢笼掖庭,今时今日竟成公主心心念念之处。
“这里……这里是……”
熟悉陈设,熟悉熏香味道,还有熟悉……小宫婢春夏。
春夏今年甫才十四,脸上尚有稚气,听见公主惊呼,她趋步过来,跪倒在床边,急声问道:“殿下可是魇着?”
“春……夏?”她记得她从山寺回来时,把镇国公主府下人都打发,春夏也是走。
春夏着急地看看公主脸色,“殿下,您不认识奴婢?”
,她坐回几案边,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信笺上,晕开上面字墨。
这回,等等她,好不好?
黑暗吞灭她最后光亮,她终是走到生命尽头。
婉儿……婉儿……
不见天日黑暗笼罩着她,她焦急地喊着那个念辈子名字。
“那边……是掖庭?”太平故作不知。
李旦微惊,摸摸太平
去掖庭,去看她眼!
“太平!”
突然,身后响起个少年声音,硬生生地将她唤住。
太平怔怔,看着那个抱着白鸽四哥李旦,“四哥。”
“殷王殿下。”春夏终是追上公主,先给李旦行个礼,便跪倒在公主身侧,急声道:“殿下这样赤足而行,会生病。”说着,她放下小靴,恭敬地道:“奴婢伺候殿下穿鞋。”
公主脸惑色,摸摸春夏脸颊,她似是意识到什,掀起锦被跳下床来,跑到铜镜前。
看着铜镜中年少自己,她忍不住掐掐脸颊。
会疼。
“不是梦!”她又惊又喜,回头瞧向惊诧无比春夏,“春夏!这不是梦!”
“殿下……”春夏只担心公主,公主好像不太对劲。
无人回应。
生不能长相守,如今死入黄泉,也见不到她最后面?
“婉儿……婉儿!”
光亮瞬乍现,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月光从窗格间落入,照亮放在床边双朱红色小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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