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如今应当也看清什是民意,它握在当权者手里,是杀个清白人,还是杀个恶贯满盈人,都不是他们错。”
倪素顿下,“如今它握在殿下手里,就请殿下以郎君为鉴,莫使白刃再杀冤魂。”
“子凌与你……”
赵益满是泪意眼中浮出惊愕。
清风拂来,倪素将颊边浅发绕到耳后,笑笑,“对不起殿下,那时没能请您来喝杯喜酒。”
“即便身为鬼魅,他如今再不能与们这些活着人相见,但们都知道,他还好好。”
赵益声音发哽,“那他,会看得到如今这切吗?”
“当然看得到。”
倪素笃定地说,“他总与说,他并不在乎他身后名,可总是想为他求,如今,殿下你们都在为他求,十六年,原本这天底下也不剩多少人记得他,在乎他,若是没你们,再往后,谁又会在意他污名之下,到底冤或不冤呢?”
“今日有万民为他招魂,是因为殿下做储君,是因为孟相公你们拼却性命不要也要为他翻案,还因为,蒋御史《青崖雪》,贺学士《招魂赋》,他曾经是因民意而死,如今又因民意而得以陈冤昭雪。”
“殿下!”
孟云献忍不住唤他,“子凌他……已经走。”
赵益猛地顿,他回过身,门外湿润晨风迎面而来,他喃喃,“走?”
三人坐在门槛上,冗长寂静。
赵益忽然出声,“他为何不愿与相认?”
”
他认得爱妻昔真字。
“那夜是他,对不对?”
多荒诞想法,可是赵益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对。”
有宦官匆匆跑来,在荣生耳边
“但知道,你们心中,没有个人是痛快,也样。”
“因为他已经死。”
倪素手中汤已经冷,“殿下如今是储君,还想跟您说些话。”
“什?”
赵益抹把脸。
“他不想殿下您再为他神伤难过。”
倪素轻声道。
赵益喉咙发紧,“可是,可是……”
“要多谢殿下,”
倪素将碗热汤递给他,“如果不是殿下您与葛大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甘愿为他诛杀潘有芳,吴岱二人,他就真消失。”
倪素颔首。
赵益乍听这声,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荣生伸手要来扶,却被他挡开手,他意识到,杀潘有芳那夜,他所见到那道如雾般消散身影根本不是幻觉。
“子凌!”
赵益环视四周,“子凌!是永庚!你出来见见啊……”
他冲进灵堂,棺椁里只有柄锈迹斑斑断枪,油灯焰光跳跃,他憋红眼睑,“徐子凌,是赵永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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