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像是那日,
倪素为兄长在此受刑,他们这样群人,也曾如此为她,为兄长,几十余人在鼓院同受刑。
那时,她身边还有他。
倪素痛得神思恍惚,泛白唇却扯扯。
“放肆!”
“将人打死还怎伸冤!”
“倪小娘子个弱女子,谭判院为何下死手?!”
何仲平听到登闻鼓院消息,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他连衣裳也顾不得换,“谭判院!谁准您徇私枉法!您究竟在怕什?是怕这桩案子您担负不起吗!是怕得罪谁吗!”
“大人如此,是要偏私吗!”
与何仲平道来那些年轻人也愤声道。
落在血肉身躯上闷声。
这不是倪素第回受刑,但她依旧没有办法不去恐惧这种几乎要碾碎皮肉筋骨疼,她浑身都在发抖,双手指节紧绷,本能地抓住春凳边缘。
又是杖落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极致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寒冷冬日,她吸入每口气都在狠狠地挤压着她肺腑,越是疼,越是怕。
然而笞杖毫不留情地再度落下,她眼睑满是泪意,没有血色唇颤动着,她觉得自己是离水尾鱼,在人彀中,被尖锐鱼钩扎破口舌,除痛叫,什话也喊不出。
谭判院站起身,肃声道,“她口口声声,称其亡夫徐景安为靖安军旧人,尔等又是谁?你们与靖安军有何干系?想要代人受刑,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上回,何仲平尚能以倪青岚挚友身份入鼓院受刑,但这回,牧神山旧案牵涉巨大,没有人可以代倪素受刑。
但见周挺在正堂外,谭判院到底不好再使什手段,只朝手持笞杖皂隶使个眼色,道,“继续。”
又是杖打下去,周挺站在日光底下,他看见倪素脖颈青筋嶙峋,汗水涔涔,脊骨紧绷,带着哭
人群里不平之声渐起。
“她是在雍州上过战场,救治过军民女子!如此可敬之人,怎能由大人您如此对待!”
“大人若要打,们来替她!”
“对!们来替她!”
才因为丁进罪书而被放出夤夜司这些年轻人,又在这登闻鼓院大门外,铁心地要代倪素受刑。
玄黑氅衣包裹着她身躯,鲜血浸湿衣摆,滴滴答答,刺目殷红。
“谭判院!”
周挺发觉不对,他立时走进去,“您打得过重!”
杖刑有杖刑门道,周挺在夤夜司多年,他刑讯过人数不胜数,如何看不清那皂隶手段有异,“她是来伸冤,大人如此重刑,难道是想打死人吗!”
谭判院识得这位夤夜司周副使,自己这点手段没能逃得过此人法眼,他脸色下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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