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真自己拢紧披风,靠着软枕,见宫娥出去,她才开口,“小娘子不必担心,自你告诉殿下回来消息,心中便明白,这是迟早事。”
“娘娘不死心,而殿下能违抗回京旨,便不能再违抗赐婚旨,心里早就有这样准备。”
李昔真接倪素手中药碗,自己勺勺地喝,“殿下是个善良敦厚之人,直都很看重他这份心性,虽为宗亲,却能为民而自苦,们夫妻两个虽过得不如其他宗室,可这些年跟着他,从没有日后悔过。”
“但也知道,云京是容不下他这份心性,官家容不下,娘娘容不下,朝臣们也容不下……他不愿与人为恶,不愿回到这里,可这里人却从没有真正放过他。”
“知道他心里痛,先失挚友,再死恩师,作为妻子,盼他安稳,可作为自己,又盼他走
苗景贞站直身体,回过头去,只见嘉王提着衣摆,正朝阶下去。
贵妃在宛江内侄女已经在来云京路上,而嘉王铣足为君父移灾孝举令潘有芳等人时使不上力,即便有*员上疏请求官家惩治嘉王抗旨之罪,但奏疏送上去,却都被留中不发。
倪素在太医局取牌子时便听说官家赐婚旨意,到南郊别苑,她却时不知该如何对病得形销骨立李昔真说起这件事。
“你似乎有话想与说。”
李昔真冷不丁地出声。
十二月初十,赐婚嘉王与宛江吴氏女旨意落定。
殿前司都虞侯苗景贞握着刀立在庆和殿外,今日没下雪,但碧瓦之上积雪未化,檐角还有长长冰凌,冷得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殿门“吱呀”作响,苗景贞立时回头,迎面股子热气混着药味袭来,穿着狐狸毛领氅衣嘉王已谢过天恩,从里面走出。
“殿下。”
苗景贞俯身行礼。
倪素怔下,随即道:“是。”
“你如此难以启齿,”昔真身上裹得棉被厚实很多,怀中还被倪素塞个汤婆子,这让她好受许多,“是殿下要娶吴氏女事?”
“王妃……”
倪素收回探脉手,她抬起头看李昔真,这样副病容,却看不出她到底伤不伤心。
恰逢宫娥端热汤药进来,倪素没说话,只扶着李昔真坐起身,又用披风裹住她,再从宫娥手中接过药碗。
身后殿门合上,凛风吹得嘉王毛领子蓬乱,他看眼身穿甲胄,英武挺拔这个年轻人,不作停留地走过他身边,“多谢。”
这声很轻,只有苗景贞人听见。
苗景贞顿,
他当然知道嘉王在谢什。
嘉王夫妇被囚重明殿之时,那颗有毒丸药,本是他趁宫人不注意,塞给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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