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在刑台之上,为他最好学生鸣不平。
那他呢?
他要到何时,才敢祭奠那个人?
嘉王指节收紧
“不知道。”
他抿下唇。
“哦……那明天问问他要多少。”倪素点点头。
夜越深,雪又重。
重明殿里没有炭盆,嘉王连日没有穿鞋袜,脚上受着伤,又有生冻疮势头,他蜷缩在内殿那道门边,他听见里面王妃时不时地在咳,咳得嗓子都哑。
听他这样说,倪素也忍不住笑起来。
“忽然明白,你为何会与嘉王殿下那样要好。”她说。
“只是宫里遭遇让他直活在惊惧里,那些宗室子欺负他,他也闷声不吭,已经记不清自己帮他打过几回架,”
徐鹤雪将湿润帕子放到旁,“他从来不好斗,非得逼他,他才会鼓起勇气打回去。”
那段时日,徐鹤雪经常被公主嫂嫂训诫。
夜里满室明烛,倪素坐在床沿,由徐鹤雪为她擦拭湿润头发,她回过头,盯着他看。
“怎?”
徐鹤雪低声询问。
“你能和讲讲,嘉王殿下是怎样个人?”
她说。
浅笑意,“找阿喜要。”
“您是要等写成再跟她说?”青穹捧着脸。
“是。”
徐鹤雪将书页合上,“不在,她不会想要别人再做给她吃。”
阿舟事出,倪素就什都想自己学。
她睡也睡得不够安稳。
嘉王嘴唇干裂,呆呆地望着棂窗缝隙透来月亮华光。
近来越是夜深人静,他便越是会想起他与老师时隔多年之后,唯次谈话。
那时,就是在这殿中。
老师说,他终于敢祭奠那个人。
两个人躺下,倪素又要往他怀里钻,却被他用厚实棉被裹起来。
“阿喜,想要些钱。”
“这回又要买什?”
“不是,是青穹要。”
倪素“咦”声,“那青穹要买什啊?”
“永庚……”
徐鹤雪谈及旧友,语气里有分轻松,“他性情敦厚,与人为善,与他少时出游,他瞧见路上逃难百姓,边哭边就将自己带所有值钱东西都给出去。”
“以至于们两个到雀县时身无分文,”
徐鹤雪拂开她耳边浅发,“们去大钟寺,其实也是为寺中斋饭。”
后来,还是公主嫂嫂人找来,才将他们两个落魄少年接回去。
青穹原本轻松神情滞,手上捏着烤饼,却有些吃不下去。
“这个食谱您打算叫什名字啊?”
隔会儿,他问。
徐鹤雪垂眼,蓝色封皮干干净净,“叫《阿喜食单》。”
青穹明明心里有点不好受,却笑下,“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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