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寒门士子,前半生苦读,满脑子所想,皆是生民天下,您与张公给机会,对寄予厚望,时常告诫自己,万莫辜负您二位期许。”
潘有芳说着,又忽然笑起来,“可是孟公,您与张公推行新政,整顿吏治手段招惹无边非议,曾劝过您要徐徐图之,可您说,若不先给官家做出势头,若不
此话如刀般洞穿潘有芳心口,但他忍又忍,面上看似云淡风轻,“知道,他定会后悔。”
“你此前在朝堂之上故意提及黄宗玉,好让官家不得不开口来询问,”孟云献眉目肃冷,“但你根本不是真心帮,而是顺势要安插自己人,找到谭广闻这条线,揪出吴岱,再也没有比吴岱更适合为你遮掩人,不是?”
潘有芳笑声,“他哪里是为遮掩?孟公,难道你以为此事之中,他是无辜?”
“孟公,”
他笑意倏尔收敛,徐徐叹,“您已经见过曹栋?若没有他横插杠,您根本发现不,如此来,您与之间,还能和和气气。”
令身后人统统退开。
“怎是您啊孟公?”
冗长死寂率先被人打破,他面带分笑意。
“也正想问,怎是你啊……”孟云献盯住他,字顿,“潘三司。”
潘有芳眼底笑意尽失,他二人之间再度陷入静谧,只听得雨声纷繁,他嗅着这股湿润雨气,往伞檐外瞧瞧,“记得,那年进士登科,也下这样大场雨,下得是痛快淋漓,张相公见在雨里发呆,险些以为是高兴得傻,他请入府,让人给添姜茶……”
他为此而可惜。
孟云献把将手中剑丢下,“潘有芳,崇之信任你,看重你,当年他与,是拼却所有才将你送到居涵关做监军……可你,都做什?你对他最好学生——做什?”
天边雷电缠裹,照得枯枝残影婆娑,潘有芳忽然道,“您以为想吗!”
他握着伞柄指节收紧,泛白。
“出身寒门,三十二岁方才有机会入仕,这机会,还是张相公给!”他喉咙艰涩,“心中感念他,那时谁人不知,在人前,皆称自己为张公门生!即便多是人嘲讽,张公何时来这样门生?笑恬不知耻……可承蒙张公不弃,让入东府为新政变法做事,满腔热忱啊孟公!”
“你住口!”
孟云献忍无可忍,厉声打断。
潘有芳面无表情,止住声音。
“你哪里来脸提他?”
孟云献胸中口浊气四下冲撞,“潘有芳,你哪里还有脸提张崇之!他九泉之下,若知你所为,你猜,他会不会后悔当初那般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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