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收敛心绪,指节敲敲扶手,“吴岱如今已经疯,哪里还记事,这些事不往他个人头上扣,还能往谁头上扣?咱家让你在泽州好好处置张相公那些田地上事儿,你却闲不住,硬要插手代州粮草案,这不查不知道,查,竟还被你查出当年从那些代州*员手里买走官粮,便是那个满裕钱庄曹善礼。”
“算算日子,你身边那个晁松,如今应该已经带着曹栋,到云京吧?”
曹善礼是曹栋父亲,亦是满裕钱庄前东家,前些年就去世,如今满裕钱庄做主,是他长子曹栋。
正元帝下旨,令官交子取代私交子,这首要被拿来开刀,便是代州曹家满裕钱庄,私交子没活路,便相当于曹家生意也就断生路。
周挺在泽州抓住曹栋时,他正被人追杀。
“周挺,你可知她与咱家说什?”韩清抬起眼,注视着面前这个青年,“她说,那位倪公子,是靖安军旧人。”
周挺闻言,眼底骤添分惊愕。
“秦将军与咱家说,守城二十日,这位倪公子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屡出奇招,雍州城绝守不住二十日便要落入耶律真之手。”
“是,在此地时,亦见识过他手段,秦将军说过,他是将帅之才。”周挺如实回答。
“可惜,若不是途中遇见丹丘南延部落增兵,咱家也许还能见他面。”
蹄踩踏湿润山道,很快他们身影被风雪覆没。
许久,他才翻身上马,夹马腹,飞奔回到雍州城中。
“倪素走?”
韩清暂时安置在知州府内,他面前放着个炭盆,正伸手烤火。
“是。”
泽州兵不得用,连累大军与南延部落增兵胶着多日,幸而周挺及时赶到,令韩清从雍州局势中找出破口,将耶律真暗杀居涵关将领石摩奴,镇压石摩奴帐下南延兵士消息散播出去,令率领南延部落援军将领心生怨恨,不欲助耶律真成事,遂举兵原路返回。
“他死,靖安军就真死绝。”
韩清喉咙发紧。
周挺沉默许久,半晌才道,“使尊,这其中,绝对不只是吴岱个人事。”
“这条线未免也太顺些,”
周挺应声。
“这个女子……”韩清向后靠在椅背上,细细回想她今日在廊庑里对他说那番话。
“倘有日,能令他们名字清清白白地存在于世人笔墨,就请您,与如您样惦记此事人,与道,为他们不平。”
她伏跪在他面前,以恳求之姿,所说这番话,却振聋发聩。
无论是她痛打谭广闻,还是当着秦魏二姓族长面,堂堂正正地说出“玉节将军”这四字,都令韩清心中颇受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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