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盏就在他身侧，火光映照他雪白
衣袂，泛着莹润光泽，沈同川看着他伸手打开火堆上吊着陶罐，舀起
碗粥，几乎是在倪素才坐下同时，他便将粥递到她面前。
“沈知州，您要吗？”
倪素接来，见沈同川在瞧，便问
声。
“
有羊肉汤呢。”
沈同川笑下，抬抬手中汤碗。
雍州军已与石摩奴大军交过手，在广袤平原之上，胡人骑兵发挥出其最大实力，使秦继勋与魏德昌两次受挫，不得已只得再度从胡杨林撤军回防城中，而原本驻守在雍州城门之外杨天哲起义军也得以随之入城。
“本官奏疏想来已经送入云京，只是不知官家是否真会如公子所想，遣个合适人来做雍州监军。”
篝火烧得正旺，知州沈同川捧着碗热汤，正是战时，他直也没换下过身上这身官服，不如平日里那般收拾得整齐，“官家历来不够信任武将，苗太尉那样高功绩，说卸兵权便卸，他本就在鉴池府驻军中极有威望，官家定不会让他赶来统领援军，猜，此差事极有可能交给鉴池府刺史谭广闻。”
“这个谭广闻与苗太尉不合，护宁军在他治下已没有当初威势，个他，若再加上个宋嵩那样监军，就难。”
若有和谈之法，当今官家绝不会轻易与丹丘开战，沈同川与秦继勋在雍州将官家与他宠信保守派推入不得不战死局，却依旧要受制于宋嵩之后监军，所以这个人选，太重要。
倪素吃不太惯羊肉，也不常喝雍州最地道羊肉汤，而雍州城闭大半月，城中羊肉牛肉已经几乎不剩什
，沈同川手中这碗汤，其实也没有多少
“沈知州难道不信你老师吗？”徐鹤雪伸手打开吊在火堆上陶罐，瞧眼里面煮得咕嘟冒泡清粥。
听他提及孟云献，沈同川抬头望眼点缀疏星夜空，“与老师多年未见，此前他贬官文县时，也不愿与通信，知道，他是怕受他牵连，他好不容易还朝，却在此，不能往云京见他面，却是不知，老师他对是否失望……”
这些年，他在雍州做知州，诸事不管，毫无建树，自顾自地发泄自己心中郁气，早已不是那个当初在老师面前存志高远自己。
“宋嵩自恃天子宠臣，你在此地无奈之处，孟相公未必不知，”徐鹤雪视线垂落在陶罐冒出缕缕热烟，他双手扶在膝上，焰光在眼底跳跃，“人生朝露，电光火石，若有机会再相见，沈知州万莫辜负。”
倪素裹着披风走过来，正好听见他这样句话，她步履顿下，徐鹤雪抬头朝她看过来，她才又抬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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