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家身侧,只为官家人。”
孟云献并不抬头,而在正元帝身边梁神福却不禁因他此言而心头动,他心中立时有思绪打转,又小心翼翼地望眼正元帝。
何为亲近之人?必是比朝臣离官家更近——宦官。
“孟卿说极是。”
正元帝抚掌,眉头稍松。
“孟卿,宋嵩死在丹丘胡人手里,而雍州军不可日无监军啊,不知你心中,可有人选啊?”
孟云献才坐下,便听正元帝已开门见山。
“官家心中可是有顾虑?”
孟云献垂首道。
正元帝哼笑声,“朝中这些个臣工,朕真不知该信他们哪个,才能让朕省心些。”
想听?”
贺童看他老神在在,似乎点也不意外梁神福会来请他,他心中隐隐有些察觉,不由喃喃,“孟相公,您想做什?”
“你以为要做什?”
贺童是个直肠子,也没有那多弯弯绕绕,更猜不准这位孟相公心事,他只能说道,“不论如何,希望您在官家面前多加小心,老师他……”
他哑声,“老师他生唯有您位挚友,请您,珍重自身。”
裴知远拟完旨,是与孟云献同走出庆和殿,他双手拢在袖中,不由叹,“朝臣是臣,而宦官呢?那是官家奴,朝臣不定只为君父,而宦官却只能为主,孟公您啊,这番话是说到官家心坎里去咯。”
孟云献从头到尾都没有举荐任何人,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令正元帝放下心中戒备,采纳他建议。
但在旁梁神福不可能不为自己干儿子
孟云献察觉出正元帝此番话中对于宋嵩几分不满,他垂着眼,像是琢磨会儿,“臣不敢断言哪位同僚可堪此任,毕竟雍州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时,但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正元帝轻抬下颌。
“官家若想不出让哪位朝臣出任雍州监军,不若,便将此任,交予官家亲近之人?”
他这番话太出人意料,正元帝收敛眼底漫不经心,“亲近之人?”
孟云献听罢,不由笑声,他伸手轻拍下贺童肩,“你说这话,听得高兴,你也不必担心,如今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惜命,何况方才在殿中你也听到,即便官家不想打仗,如今这个情势,大齐与丹丘战事已经不可避免,去见官家,是为他解忧,而非添堵。”
“你先回去吧。”
孟云献说罢,转身便朝庆和殿方向去,待他入得殿中时,裴知远已在其中握笔拟旨。
正元帝扶着额头,坐在御案后,“梁神福。”
梁神福立即命内侍搬来把椅子放在孟云献身后,孟云献立即作揖,“谢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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