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川走到前面来,朝秦魏两位族长点点头,“二位族长年事已高,尤其是秦老族长,何苦要在这儿受累?”
“山坳战,就在其中,丹丘苏契勒王子杀宋监军,亦险些丧命,秦将军是个武将,不善言辞,所以这些话理应由这个雍州知州来告诉你们。”
沈同川扫视眼密密匝匝人群,扬声,“丹丘取雍州之野心昭然若揭!他们杀宋监军,便已表明其撕毁盟约之意,而今,苏契勒死,居涵关胡人大将石摩奴正领数万精兵直奔雍州而来!”
他挥袖,指向城门之外杨天哲,“此人从前有罪,而此战却有功,而他功过到底能否相抵,本官说不算,你们也说不算,此事本官已修书请官家圣裁!”
“诸位,此诚危急存亡之秋!”
他看向身边这个女子。
此间众目睽睽,却无人读懂她方才针对秦老族长那番诘问之下,究竟埋藏着什。
但他却忽然明白她愤怒。
人死之后,除却幽都宝塔里三万冤魂,其实他本该什也不在乎,名字脏,刑罚加身,被如刀笔墨钉死在史书里,这些,他都顾不得。
他记得老师教诲,光明不在人言,而在己心。
浅薄雾气弥散,清凌日光铺满倪素肩背,几乎是在她话音才落顷刻,徐鹤雪侧过脸,看向她。
“休得胡言乱语!”
秦老族长长子按捺不住,“继勋,这到底是哪里来外乡女子?你竟许她作这样打扮混在军营里?!”
“有何不妥?”
“她个女子,当然不……”
沈同川神情凝重,“咱们雍州军民本该心
可是,
她却牵着他手,走到这些人面前。
徐鹤雪本应该松开她手,以免去这些投注在他们交握手上那诸般莫测目光,可是他察觉到她收紧手指,感受到她掌心温度,他原本要松懈指节滞住,顺从地被她牵紧。
“诸位这是做什?”
忽,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堵在城门前人群不由回头,只见身着官服,头戴长翅帽知州沈同川提着衣摆从轿中出来,随即皂隶们上前,在人群之中开出条道来。
秦氏长房主君话说半戛然而止,才意识到方才开口并非是秦继勋,而是那女子身边,以长巾覆面年轻男人。
“她是医工,行是救人之事,立是端正之身,与你何干?”徐鹤雪双清冷死寂眸子轻抬,睇视他。
“医工?”
魏族长笑声,视线轻飘飘落在他二人紧紧相牵手,“若只是医工,何当如此?”
他话音方落,徐鹤雪立时察觉到身边之人握着他那只手又收紧些,像是怕他忽然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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