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献顿,“该问你什?”
“雍州之事,牧
贺童低头应声。
孟云献本欲再留会儿,裴知远却提醒他政事堂中还有事务没处理干净,他只好转身往停在不远处马车那儿去,陆陆续续来人很多,有认出他,便都朝他作揖。
“潘三司也要入宫?”
孟云献停步,回头看向走近潘有芳。
“是,今日回京,还未见过官家,”潘有芳点点头,眼眶还有些红,“不若孟公与道?”
“回来时还奇怪呢。”
孟云献指指身边裴知远,“还问敏行,说怎不见潘三司?他说你父亲去世,你回乡丁忧去。”
“是啊,丁忧三年。”
潘有芳回头望眼墓碑,长叹声,“回京途中听闻张相公事,紧赶慢赶,没赶上出殡,但好歹,今日是清明。”
老内知刘家荣适时点香,躬身送上,孟云献率先接过,裴知远站在他们二人身后几步外,也接香,俯身作揖。
清明时节,*雨霏霏。
张敬墓碑旁跪着老内知刘家荣,不断重复着往盆中扔纸钱动作,若有人来敬香,他便会起身退到旁,点香,递给来人。
贺童在旁守着,吩咐自己带来家仆将香烛备好,他忘剃胡须,整个人显露出种沉郁疲态。
孟云献与裴知远才走近,便见墓碑前有人在作揖敬香,贺童听见步履声,抬头见孟云献,便俯身作揖:“孟相公。”
直起身,他看向孟云献身旁裴知远,颔首唤声:“裴大人。”
孟云献却道,“官家若知你才回京便来祭奠崇之,只怕会生你气。”
“朝中多少*员都来过,若因此便不来,岂非太过凉薄?张相公是当年考科举时主考官,进士登科,是他亲自批,于更有知遇之恩。”
潘有芳神清目朗,坦然至极,“便是官家问,亦如此答。”
“孟公便与道吧,您难道就没有想要问话?”
他说。
孟云献敬完香,又盯着那墓碑上字痕看好会儿,这才转脸,盯着贺童,“你这眼睛肿得厉害,你夫人就没给你热敷?”
“过几日便好。”
贺童嗓音有点哑,鼻音也重。
“贺学士,节哀。”
潘有芳闻声看过来,便也安抚声。
而那敬香人适时回头,裴知远只见他身着墨绿织锦直裰,戴幞头,端正五官经受风霜,已不再年轻,下颌蓄着半长不短黑须。
此时眼中带泪。
“潘三司。”
裴知远收敛惊讶,俯身作揖。
“敏行何必多礼,”潘有芳抹把脸,又看向孟云献,“孟公,您回朝时,不在京中,十几年,到如今才算见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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