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鼓起勇气回头,却见吴岱双眼睛好好,只是他身前多滩水渍,徐鹤雪走到她面前来,挡住那片污秽,“从他这里查下去应该是不可能。”
“那们怎办?”
倪素仰望着他。
绢帕上绣那朵芙蕖正好在她颊边,丝缕都在日光底下泛着柔滑光泽,眼看有风要卷起绢帕,徐鹤雪立即伸手捏住绢帕边缘,及时遮挡住她面容。
倪素顿,视线从他白皙指节往上,隔着帷帽,对上他眼睛。
徐鹤雪收剑入鞘,转身之际,却见那个用绣帕蒙着脸姑娘正背对着他,用双手紧捂着眼睛。
“阿喜。”
即便心知吴岱癫症极有可能是真,徐鹤雪亦谨慎处之,未在吴岱面前提及她名字。
倪素听见他忽然唤自己少有人知小字,她愣瞬,也不知为何,心中蓦地跳,竟觉这道清泠嗓音将她小字衬得好听几分。
“你……好没有?”
用袖子擦额上汗,他根本不知有两道身影堂而皇之地进正堂内。
“看起来,确像是患癫症。”
倪素进门,便见吴岱又哭又笑,眼泪鼻涕都不会擦,嘴里也不知嗫喏着什,她走上前,扣住吴岱脉门,又细细地打量他,片刻后,她看向戴着帷帽徐鹤雪,“肾水不足,肝气郁滞而痰浊,若体内还有淤血不散,确有可能会罹患此种病症,患此症者,记忆消磨,不识亲友,不辨是非。”
徐鹤雪隔着帷帽审视吴岱,而吴岱没梳成髻白发披散着,他歪着头将徐鹤雪瞧又瞧。
“你过来。”
“哈哈哈哈哈……”
吴岱忽然大笑起来,徐鹤雪与倪素几乎同时回头,见他坐在椅子上拍手,随即看着倪素,嘟嘟囔囔:“继康你该娶妻……”
他又指向戴着帷帽徐鹤雪,“盖头底下有新娘!”
倪素:“……”
但她不敢回头,怕看见吴岱眼睛变成血窟窿。
“你转身。”
“……不。”
“那们走吧。”
走?
徐鹤雪对倪素道。
倪素走回他身边,却见他三两步上前,剑刃出鞘,冰冷锋刃抵上吴岱脖颈,而吴岱似乎被这种极致冷意惊得浑身颤,但他却傻傻不知道躲,竟还伸手探向徐鹤雪帷帽。
徐鹤雪手腕转,剑锋直指吴岱眼睛,吓得吴岱张满是褶皱脸扭曲起来,他颤着干裂唇,又哭又叫,“继康,继康吾儿……”
剑锋悬在吴岱右眼半寸之距。
徐鹤雪冷静地注视着吴岱脸上丝毫神情,他垂下眼睛,吴岱脏兮兮衣袍底下已有滩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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