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风寒?”
妇人喃喃声,“这药……要多少钱?”
“阿姊放心,这药是在外做活挣银钱买,既没偷也没抢,但阿姊不喝,就是浪费。”
妇人听这话,果然不敢浪费,“那,还是喝
“为何?看他们家挺好,最重要是,去,你也能安心读书,咱们母亲药钱也有……”
妇人摇摇头,十分坚决,“你听,家里事不用你操心,即便嫁到他们家去,也还是咱们家里人,你是弟弟,定管你。”
“他们不好……”
韩清喉咙干涩,瓷碗边沿烫得他手心冒汗,“阿姊,他们待你,不会好。”
若好,她就不会被虐打折磨。
房中传出道女声,带几分欣喜,韩清忙应声:“阿姊,是。”
他端着药碗走进去,见那妇人在梳妆台前回过头来,她沧桑面容上带着笑意,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来,“阿清,你去哪儿?”
“去外面做活。”
韩清笑着说。
妇人闻言,秀气眉皱起来,她走上前握住他手,颇有些气急,“不是与你说?不要出去做活吗?你是喜欢读书,马上就要嫁人,等嫁过去,你读书花销就有!”
离开孟府,宫门已落锁,韩清没有去夤夜司,而是回到自己在宫外置办私宅,来开门内知恭敬地将纸伞递出。
“阿姊睡下吗?”
韩清接来伞,边往庭院里去,边问。
“大娘子说要等弟弟回家……”内知小心地瞧眼韩清。
韩清没说话,也不让他跟着,到檐廊底下,正逢名女婢端着药碗,面带愁容地从房中出来。
若好,他也不会几年都见不上阿姊面,万般无奈之下,入宫为奴,以此换钱给母亲治病。
若好……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你在说什?”
妇人迷茫地望着他。
韩清收敛心绪,舀起勺汤药,道:“阿姊,你受风寒,便该吃药。”
在外头做事时,韩清并不常穿宦官衣袍,如此也方便他回到私宅时,在阿姊面前掩饰自己残缺。
但他每每听阿姊念叨这些话,心中便有些难捱,故而此刻笑意也有分勉强,他压着情绪,说:“阿姊,……不读书。”
“为何忽然就不读书?你不是说你要出人头地?你不是说,要让做进士阿姊?”妇人紧紧地攥着他手。
“阿姊不嫁人,好不好?”
韩清不答她,只是问。
“大人。”
见韩清,女婢连忙躬身。
“给吧。”
韩清看见碗中热气微浮漆黑药汁,将伞搁到旁,将药碗接过来。
“阿清?是阿清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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