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多。
要什?
徐鹤雪握着瓷杯,视线落在她乌黑发上,他发现自己其实什也不敢要,半晌,他喉结微动:“子非鱼。”
“那要如何才能还得清?”
“还什?
原本说不喝,可是倪素看他将水倒来,又不想拒绝他好意,她想支起身,可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徐鹤雪只好手扶住她肩,即便是如此,他也仍旧是隔着层被子,并不去触碰她单薄衣料。
倪素勉强喝几口,嗅闻到他身上积雪般味道里裹着几分血腥气,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线条流畅下颌。
“怎?”
徐鹤雪声音有些虚弱。
也许要用很多香烛才能弥补。
倪素想起下雪梦,想起在梦中他整个人清清淡淡,好像很快就要消失不见,而吴继康就站在她面前。
鼓院那日,她见到吴继康时,便在心中告诉自己,越是如此境地,自己就越该保有理智,可事实却是,仅仅只是吴继康个笑,或句话,便能使她濒临崩溃。
他提醒着倪素,他是皇亲国戚,而她身如草芥。
正如那时,她在鼓院受够刑罚,他才被人簇拥着姗姗来迟。
嗯。”
“那你去将桌上那盏灯拿来,火折子也在那儿。”
倪素说。
徐鹤雪言不发,转过身,伸出双手摸索向前,听着身后姑娘直在小心提醒他“右边”,“往前”,“小心”,他步子反而迈得更谨慎些,但好歹是摸到桌上烛台,与那个火折子。
倪素吹熄灯盏,又很快点燃。
“你身上痛不痛?”
“徐子凌,你不要照顾,该来照顾你。”倪素忍住鼻尖酸涩。
“你为点灯,便已是照顾。”
他说。
倪素摇头,脑袋垂下去,脸颊抵在软枕上,“那还不够,你应该要更多,也应该给你更多。”
吴继康靠过来,用那样恶劣眼神盯着她时,她几乎被滔天恨意裹挟,却不得不面对自己以身受刑,而他却可来去自如事实。
徐鹤雪看清她绝望,所以他将还算衣冠楚楚吴继康变得比她更加狼狈。
以此,来安抚她无助。
个已经死去人,他血明明早就冷透,可是他却对她说,有些人血是热。
倪素看见他还是倒杯水,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解释:“你嘴唇很干,润润,会好受些。”
烛焰点亮她面前这个人眸子,剔透光影微闪,他短暂迷茫过后,认真地凝视起她脸。
“想不想喝水?”
他视线落在她有些泛干嘴唇。
倪素摇头,看着他将灯烛放回桌上,她就这样偷偷地打量他背影。
他身形还是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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