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忠紧皱眉头,厉声呵斥,“你这小女子,还不快快招实?”
只见他个眼色,旁皂隶举起水火棍重打下去,逼出倪素已近喑哑惨叫,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暗黄灯影里,倪素半张脸抵在凳面上,汗湿乱发底下,截白皙后颈纤细而脆弱。
刑杖之痛,绝不会麻木,只会杖比杖更痛,痛得人皮肉战栗,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洇湿衣料黏腻。
“大人不信鬼神,身上又为何带辟邪黄符?”
她唇颤抖不停,努力发出声音。
“正在司录司狱中,早前那乞丐爷孙两个跑来报官便惊动尹正大人,尹正大人意思是她所言实在不足以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那泥菩萨庙中干事,故而尹正大人让田启忠先将其带进司录司审问番。”
推官继续说道。
“如此,岂不是要先来番杀威棒?”陶府判听,与那杨府判相视眼,他捋捋白须,“这案子,甚怪啊……”
议事厅这厢说起田启忠,正是光宁府中另名推官,此刻阴雨绵绵,他正在司录司狱中审案。
“倪小娘子,你如今还坚持你那番托梦说辞?”
“那清源山上泥菩萨庙已经荒废十几年,谁晓得那菩萨里头怎封着具尸体……”
光宁府衙议事厅内,杨府判绯服而坐,肩头还残留雨水深痕,他用汗巾擦拭起桃子绒毛,想起自己天不亮在停尸房中见过那具尸体霎又没胃口,将桃子搁下转而端起茶碗:“听说砸开菩萨后背,发现那举子尸体,正是该举子亲妹。”
“亲妹?”
靠在折背椅上陶府判正有搭没搭地捶打官袍底下风湿腿,听这话不由坐正些,“荒郊野庙,她个弱女子如何知道自家哥哥被封在那尊泥菩萨像中?”
连在庙中栖身那对乞丐爷孙都不知道,何以她能找到那儿去,又知道尸体就在里头?
田启忠神情滞,不由触摸自己腰侧,他这件绿官服下,确绑着道折角黄符。
那是家中老母亲特地求来给他随身带,纵然他
田启忠面无表情,端坐书案后,审视着春凳上伏趴那名年轻姑娘。
梅子青衣裙上鲜血濡湿,她满鬓冷汗,几绺浅发贴在颊边,张脸惨白如纸,浑身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是。”
倪素手撑在春凳上,气音低弱。
“子不语怪力乱神。”
“听她说,是兄长托梦。”
名推官恭敬添言。
“托梦?”陶府判吃惊,手中茶碗也搁到旁,“这算什说辞?不可理喻!”
“现如今,那女子人在何处?”
杨府判被汗巾上桃子毛刺手,有些不大舒服地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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