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可有合适人选?”梁烨又落下子,不等他开口便道:“年关将至,本该是阖家团圆日子,朕看这满朝文武,就这三个是孤家寡人,去出
算,反正在衣服里别人也看不见,就这样吧。
——
北梁。
梁烨连着打好几个喷嚏,吓得旁边跪溜宫女太监。
他狐疑地揉揉发痒鼻子,对面闻宗笑道:“陛下可是受凉?”
酷强迫自己将手挪开。
然而很快他又神经质地转转脖子,从袖中摸出仅剩那枚铜钱,狠狠地攥进掌心,硌得手指生疼。
哪怕跑时候设想地再完美,哪怕已经杜绝任何可能让他想起梁烨苗头,哪怕同旁人无数次谈起梁烨名字他都坦然自若,但梁烨只凭三言两语几个墨字,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勾缠住。
王滇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直都在疯狂地思念梁烨。
想念他每个细微表情,想念他疯癫又令人恼怒小动作,想念他身上气息,想念他喊王滇时总是会勾起唇角……他想把梁烨时时刻刻都困在自己身边,呼吸所有空气都沾染上自己味道,每次失控每次情动都与自己有关,想他目之所及,皆是王滇。
“朕身强体壮,太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梁烨混不在意,落枚棋子。
闻宗熟悉他脾性,只道:“陛下可想好,真要派人出使南赵?陛下心中可有适合人选?”
“云水共治问题是王滇提出来,本该派他去。”梁烨面不改色道:“可惜他这两个月直抱病在床,朕思来想去,决定派许修德、文玉还有崔琦前去。”
“……”闻宗沉默片刻,严重怀疑这三个人是他现想出来。
许修德,前户部尚书,油嘴滑舌胆小怕事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文玉沉默寡言官职低下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崔琦双腿残疾性子冷淡能说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这三个人出使南赵,是生怕南赵不知道他们北梁无人可用。
他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嘴里传来苦涩血腥味,他仓惶睁开眼睛,用力地掰开自己攥得死紧那只手,扣出那枚铜钱,然后从袖中找根不知道什时候从梁烨里衣上拆下来线,将那枚铜钱系捞戴在脖子上。
而那枚青色平安扣,则被随意地扔进袖子里。
这枚铜钱是梁烨随身带最久东西。
他感受着铜钱微凉触感,拧着眉使劲地掐掐自己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而满脑子除梁烨全是梁烨。
王滇孤身人怔愣良久,才缓缓叹口气,抬手抹掉嘴角血,起身走到桌边,摸到方才匆忙系住死结,解半天没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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