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恒沉默会儿才开口:“不定,有时候只是记忆模糊些,记不清楚细节和小事,有时候会丢失大段时间记忆,主子他……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别人脸。”
“不喝会疼多久?还是直疼?”王滇又问。
“不知道,主子从来不说。”充恒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王滇继续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充恒在棵巨大银杏树前停下来,仰起头道:“主子在上边,你去找他吧。”
幼稚,他八岁就不会再捡小石头。
王滇昏昏沉沉地在这寝殿睡整个白天,夜半时分,才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
充恒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跳下来,给他倒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谢谢。”王滇接过来喝个干净,充恒见状便又给他倒杯。
“明日就要从十载山启程回宫举行祭祖大典,要回寝宫准备。”王滇道:“陛下呢?”
复。
王滇再去看那碗汤,眼神完全变。
他只是轻轻抿小口。
喝这汤之后记忆模糊或者缺失可能只是某种副作用,真正恐怖是无法抵挡疼痛和那整个世界片空白恐慌。
而梁烨从八岁就开始喝。
王滇抬起头来,看着高耸入云银杏树良久,“…………”
充恒道:“这树是主子,他不让爬。”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完全没给王滇再开口机会。
天上月亮又大又圆,地上好像洒层薄薄霜,王滇在树底下站
“主子不让告诉你。”充恒说。
“有要事问他。”王滇着重强调下,“非常重要。”
充恒犹豫片刻,“你跟来。”
晚上即便是行宫里也是黑灯瞎火片,灯笼光线昏暗,只能照亮底下小块地方,间或有巡逻士兵走过,充恒带着他走是条幽深小路,时近盛夏,虫鸣声和蝉鸣交织在起,没走多久王滇就热身汗。
“那白玉汤他喝会忘记之前所有事情吗?”王滇忽然开口问道。
不疯才真是奇怪。
王滇重新躺在床上,从怀里摸出那块暗部令牌,指尖好像又摸到什东西,有些硬,他拿出来看看,是块稍微有点圆润小石子,有些眼熟——很像之前梁烨拿着砸他手背那颗,他又拿起来学着梁烨敲块亭檐上半块瓦,不知道梁烨又什时候捡回来。
他终于记起自己来找梁烨是想阻止他喝白玉汤。
梁烨委屈地喊头疼、临走前眼巴巴神情和冷漠又乖张疯癫眼神在他眼前交替闪过,最后却停在他捏在小石子懒洋洋笑。
他捏着那块小石头看会儿,放进袖子中暗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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