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运作声音不大,因此窗外淅淅沥沥敲打在玻璃上雨声在黑夜中清晰可闻,岑谙没做什噩梦——或者说他混沌思维中没立即回想起来自己做过什梦,可胸腔内心跳却嘭咚作响,下比下激烈。
等彻底把梦境和现实分离,岑谙低下头,才发现岑愉埋在他胸前无声抽泣,泪水全蹭到他睡衣上,透过布料往他胸膛里沁股凉意。
他以为岑愉不舒服,忙拧身拍亮夜灯,手掌覆上小孩儿脑门,没摸到发烧迹象才松口气。
岑愉虽然在哭,但眼睛紧闭着没睁开,岑谙感觉他是做什稀奇古怪噩梦,给他掖好被角,把人搂在自己怀里抚着后背哄好久,等岑愉情绪平静下来,他下床用温水打湿毛巾,给岑愉擦净脸。
大约是怀孕时落下习惯,岑谙在半夜醒来后往往难以再入睡,他把空调调高两度,在床尾静坐几分钟
杯中酒液晃荡,盛名老板明显醉得厉害,连杯子都握不稳,周遭喧闹,他没听清应筵说什,歪下身子伏到栏杆上:“啊……你说什?”
霎间船身荡漾,海水哗哗拍打在船体下部,应筵抓紧栏杆,眼尾扫过派对上疯玩那帮人,攥着对方领口把人扯近,压着嗓音低吼:“问你出海前到底有没有给游艇做安全检查?”
盛名老板反应好久,才拍着胸脯保证:“做,那肯定是做!这船常年停码头,年才开出去三四次,肯定是没问题!”
他醉醺醺地举举杯子,摇来摆去地往餐桌旁去,应筵杵在原地,双手交握搭在护栏上,压着脖子看很久海面。
派对上那拨人到近凌晨才耗尽精力,搭肩搂腰回各自客舱休息,应筵无法安睡,摸过遥控平板打开房间灯光系统,穿上鞋子离开房间。
派对散场后这艘游艇如同沉入睡眠,海上片死寂,应筵这次不往主甲板尾阱走,拾级而上踏入上层甲板,这层相比主甲板小得多,但后方户外空间比尾阱视野开阔,应筵攀着护栏观察下水面,又仰脸望向头顶被浓云遮蔽天空。
起初听到第道轻微雷声时候应筵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因为白天上船时还赤日炎炎,气象台也没预告晚间会有雨。
直到天幕下劈出道刺目闪电,将海水染成刹那灰蓝,船体往其中侧剧烈地偏下,应筵扶着栏杆顺势摔坐在环甲板内侧矮沙发上,掏出手机点开气象网。
又记闪电劈下,与屏幕暗光同照亮应筵脸上凝重,冰凉水珠砸在手背,他霍然起身,攀着扶梯快步走下去。
胸口片湿凉,有什紧紧地箍住腰身,岑谙眠浅,在满室晦暗中倏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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