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俱乐部重新开业那天高朋满座,同日倾林酒庄巴塔蒙哈榭特级园霞多丽正式发布,应筵在葡萄酒发布会上宣布两件事,是倾林酒庄从今以后更名为与俱乐部同名“西下酒庄”,这款霞多丽是更名前最后款酒。
将要宣布第二件事时,应筵站在台上握紧话筒,目光扫向闪光灯刺目台下,整整睃巡三遍,沉默像忘词,没人知道他在找双熟悉眼。
“将在南澳巴罗萨谷开辟座新酒庄,暂立名为AN018。”应筵侧过身,大屏幕上是他参与设计酒庄标志隅,支红酒与只葡萄酒杯伫立在流淌湖面,与倒影共组成数字18。
七月二十号,祜灵市达到今年最高温,四十度天气火伞高张,岑谙窝在开空调待产房里,被子被他踹到脚下,可他依然感觉浑身燥热难安。
严若炤帮他把被子又拿过来搭到腿上,说:“别乱动。”
在那里黏黏糊糊,道别时紧牵手还久久不肯放。
应筵就想起送岑谙回来时候,岑谙往往到地就解安全带匆忙下车,像是怕耽误他太多时间。但他从未怀疑过是岑谙要急着回去洗澡睡觉,因为他每次调头离开时都会在后视镜中看到岑谙从二楼窗户探出脸张望。
岑谙手机久未解锁使用,时间长,现在连上滑屏幕都变得卡顿。其实这个动作毫无意义,应筵只能看着锁屏上招财猫冲他笑,永远说服不自己去尝试那最后次机会。
但他还是会在手机电量告急时及时充上电,看着它从100%跌到18%,再充满,再跌到18%,再充满。
他知道大部分人都有把电影票藏在手机壳下习惯,他也尝试过掀开岑谙手机壳想寻找个解岑谙机会,但没有。
岑谙已经四个小时没进过水,他又热又渴,感觉自己像颗升到半空
岑谙手机壳下什都没有,应筵便又后悔,为什以前没那想法带岑谙去看场电影。
再次摁亮手机看时间时,右上方显示电量为19%,应筵点根焦油含量极低香烟,不抽,就看着柔和白雾在空中飘散。
这种限定自己思考时间方式有点像读书时难度极高大考,必须要抓紧交卷前十分钟解开最后题,哪怕在焦虑心境下毫无头绪,也得逼迫自己写下个答案。
应筵就用这1%电量消耗时长来遍遍地询问自己,现在对岑谙到底抱以何种态度?是突然发现无法掌控不适,还是幡然醒悟喜欢?是迟来歉疚,还是道不明舍不得?
烟将燃尽,手机电量跳到18%,应筵转身返回车里插上电,随后驱车离开学校,而这道大题,他又次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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