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水里。
晚饭在饭堂里吃,河蚌坐在叶甜和容尘子中间。他本就是个不苟言笑,往日里大河蚌脸皮厚如城墙,还不觉得,如今小河蚌就有些怕他。她靠着叶甜坐,尽量连衣角也不碰到容尘子,容尘子也想尽量对她好些,他叹口气,用公筷挟海胆丸给她。
他本是不食荤腥,以前膳堂俱都是素菜,如今为照顾这个河蚌,竟也单独做些菜色。她埋头吃菜,似乎知道容尘子听见,不敢看他。容尘子却不打算就此揭过:“在清虚观……大家对你不好吗?”
河蚌海胆丸吃半,默默点头。容尘子神色冷凝:“过得不开心?”
河蚌摇头。他语态沉缓:“那为何想去东海?”
怕龙王不能如愿。”叶甜跑上来抱过河蚌,用丝帕替她擦嘴,容尘子神色严肃:“她已是贫道人,贫道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谁也别妄想带离。”
龙王倒不以为他会这般:“知观是个明事理人,本王前来带回自己麾下*员,天经地义……”
不待他说完,容尘子便行打断:“龙王毋庸再言,此事无任何商议余地。请回吧!”
龙王哪有可能就这回去,他笑容不减:“可是知观若要强留东海之人,未免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是去是留,你都不能决断,总还得问过何盼自己意思。”
河蚌在叶甜怀里,嘴里还塞着好吃,两颊鼓得像包子。屋中诸人都看向她,她望望叶甜,又望望海参,最后看看容尘子。容尘子与她对视,目光严厉,她不敢再看他,又低头钻进叶甜怀里,很久才低低地说:“想回水里。”
河蚌低着头,半天也没吃完个丸子,容尘子还待再言,叶甜赶紧拦住他:“师哥!你先让她吃完饭再说嘛!”她起身和河蚌换个座,河蚌轻声涰泣,叶甜赶紧挟好吃给她,柔声哄:“不哭不哭哦,他没有骂你,他是坏人,们不理他。来,再吃块鱼……”
叶甜以咳嗽声将她细若蚊吟声音掩过去,大声道:“你也看到,她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如何知道自己决定是否正确?若真是要她决定,也得她再长大些!”
龙王似乎沉吟片刻,容尘子是天庭人,论神位不比他低,他也不能真和他动武:“也好,那本王就待她法力恢复之后再来接回。”
河蚌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身后章鱼,龙王微微笑:“海里有许多许多海参,回去就有得吃。”叶甜立刻拍拍怀里河蚌头:“清韵正在做吃,肯定比海参好吃,走,们去看!”
她抱起河蚌,头也不回地就去膳堂。
龙王带着东海人走,容尘子站在原地,方才河蚌那句话,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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