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诀的借口信手拈来:“是我想坐这的吗,今天放学走得急,钥匙落学校了。”
语气算不上多友好,想到陈谴和姓蒋的在楼下聊了十多分钟就他妈来气,十多分钟多长呢,这时间足够他在早读课打个盹并想好午晚餐吃什么。
不料陈谴还有闲情逸致打趣他:“你这还叫走得急?我在校门口蹲你半小时了。”
边说边走上楼梯,经过徐诀身边时,陈谴掏出捂过香水的那只手,轻轻按在徐诀脑袋上揉一把头发,说:“回家了。”
那个动作转瞬
方才在楼下不适的颤意被淡香抚平,多日没触碰香水,陈谴上了瘾般,往掌心也喷洒上些许,然后握拳重新揣进兜里。
上楼梯的脚步比两分钟前轻快很多,陈谴穿着新香像赶赴舞会的辛德瑞拉,到三楼拐弯,他顿住,还没到城堡就差点被楼道口的黑影吓进ICU。
徐诀正岔腿坐在楼梯上,一手捧着那束紫苑花,一手攥着个单词本,画夹挎在身侧,书包背在身前,那只夺了他名字的柴犬玩偶在腹下快被夹扁脸。
活像晚修下课后躲着学校禁止恋爱的规章,却偏要在重要节日约女朋友楼道密会的叛逆男孩儿。
徐诀也抬头,单词记岔了,看着陈谴还未收敛笑意的脸天马行空想了许多。
我暂时还不想搬家,你别逼我。”
那团亮光因他这句警告而迅速熄灭。
正待陈谴举步离开,蒋林声盯着他的背影问:“你跟他,睡过了?”
陈谴深吸口气,冷风灌入鼻腔,蹿得他鼻头发酸。
“当时我们在一起多久,我才肯被你拐上床的,你自己不清楚吗?”陈谴轻声道,“蒋林声,你人烂是你的事,你别扯上我,也别扯他。”
笑什么?跟姓蒋的见一面那么高兴?
心软了?打算跟狗屁前任旧情复燃?
凭什么?就因为轮胎没气的破两轮香不过人家的豪华超跑?
不对啊,这种情况不该一个人回来吧,难道是让他卷铺盖滚蛋?
徐诀啪地合上单词本,正欲开口,陈谴问:“不是让你先回家吗?”
巷口被徐诀更换过的灯泡扫出一条明朗温暖的路,陈谴头也不回地踏进去,而后加快步伐,低着头拐进楼梯口踩上台阶。
刚快步走上十几阶,他停下,将左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只见掌中躺着一瓶设计温柔的香水,石榴紫瓶盖,乳白色瓶身,看着有种纯净的凛冽。
他完全没留意香水是什么时候落入自己的口袋,记忆按下回播,大概只能是徐诀教他画画的时候。
香水瓶已经被他焐热了,陈谴拔盖往手腕喷一点,待气息散开,他折臂让手腕朝耳后根贴了贴,冷感的白花、柔软的木调、微涩的雪松,不知这是不是他在徐诀眼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