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朗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眼前四张神色各异的面孔,商行箴傲慢,时聆冷淡,程慕朝讽刺,项易水不耐,他一一扫过,最后绕回时聆脸上:“你们煞费苦心联手搞垮齐晟,究竟出于什么原因?”
全程没说过话的项易水捡起钢笔朝协议上一摔:“他妈的废话那么多,要签就签不签赶紧滚,别浪费大家时间。”
伴着项易水尾音落下,包间里突然铃声大作,齐文朗接起电话,登时斜眼睨向窗外楼下。
电话是候在外面的司机打来的,挂断后,齐文朗神情板滞地抓起钢笔,笔尖将要触上纸张,他倏地松开了手。
来,十指在膝上交握:“都到这地步了,齐董还倔什么?把协议签了,你的债务就算还清了,一了百了还愁晚上睡不好么?”
说得好听,齐文朗冷哼一声,指头在协议上狠狠戳了戳:“我欠你们所有人的加起来不多不少五千五百万,协议里包含的开发项目可不止这个数,打家劫舍也没这么猖狂吧?”
“都是正经生意人,别把我们说得跟小偷似的啊,你拖欠那么久,我们连罚息都没算你的,又怎么说?”程慕朝将两条腿朝桌面一搭,“那些楼盘交由我们处置,我们费点功夫替你卖出去,多余的钱再给你汇过去,你不就有资金东山再起了嘛。”
一方不咸不淡,一方急如星火,齐文朗粗喘两口气,猛地抄起桌上的协议用劲一撕!
“刺啦”,齐文朗将损坏的协议扬向空中,纸片纷纷扬扬飘落,他在一场盛夏的大雪中和时聆对望:“贱卖出去还能给我剩钱?怕不是把我当猴耍吧?”
钢笔在纸张滚了几遭,齐文朗站起来,故作镇定道:“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门开门闭无一人阻止,项易水沉默地收起资产委托协议,程
这个对视让时聆恍惚回到幼时,当年冷冬的一场初雪,齐文朗把没睡醒的他拽到屋外,家门上了锁,他在雪落的花园中咧嘴大哭,透过落地窗见着客厅里的齐文朗在冲他笑。
风水轮流转,时聆禁不住笑了一声,将商行箴在车上交给他保管的已盖章协议从包里拿出来,展开了翻到尾页推到齐文朗面前:“这份签不签?”
白纸红章分外显著,齐文朗眼睛能滴出血:“伪造公章违法,为了对付我以身试险,不值得吧?”
“是不是伪造,你签好字后回去看看保险箱砸没砸开不就知道了?”程慕朝搓了搓下巴,“小齐啊,你现在声名狼藉,先管好自己再替人家分忧吧。”
“说白了,你签没签压根不碍事,就是让流程走得更人性化而已。”商行箴袒露阴谋,“齐董,别忘了当初的四方协议,这份债务可是绑上了你所有亲属,他们是被你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