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保留下来的习惯,商行箴吃东西很快,几口解决掉两串鸡肉,去买了一杯海盐拿铁一杯红豆奶酪端手里,等时聆啃完了串儿,他就把奶酪易到时聆手中。
夜市中形色路人,谁都不如商行箴身姿笔挺,时聆不时四顾周遭,目光最后还是落到商行箴身上:“叔叔,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商行箴问:“那我应该喜欢什么地方?”
时聆边舀奶酪边细数:“锦竹轩,狄希斯酒店,限定名额的预约制餐厅,哪里烧钱去哪里。”
“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商行箴道。
留在车里吧。”
时聆掏出内层的手套戴上:“好了。”
商行箴捏着毛绒小羊看看:“破了?”
时聆总有千般借口:“地摊货,质量不行。”
大年之际,商街人流如织,稍不注意就会被来往相碰的肩臂分散彼此,商行箴因此有了理由攥紧时聆的手腕:“想吃什么跟我说。”
时聆又喊他不爱听的称呼:“不是吗,商董?”
“在成为商董之前,我当过在野外训练时会嚼草根的部队兵,在此之前,我跟你一样是个下课了跟同学跑小卖部买薯片的中学生。”商行箴夺去时聆手中的空杯子捏瘪了投进垃圾箱,手掌托住他的下巴用拇指略微粗鲁地揩掉他唇边残留的乳白,“时聆,我首先是个名叫商行箴的普通人。”
时聆的思维向来敏锐,他感觉商行箴想向他表达些什么,正要开口说话,舌尖就舔到了商行箴还没从他嘴唇撤走的手指。
他唰地抬眼,撞见对方同样怔然,彼此愣神间,时聆抬着眼帘,似蛊惑似试探,微张着嘴,舌尖灵巧地卷去沾在商行箴指头上的奶渍。
指尖蹭上湿意,商行箴难得迟钝,滞后地收回手握住拿铁,指甲在杯身不深不浅地刮了道痕:“以后不许这样。”
上一次两人并肩闲逛还是在雪鲸广场买衣服的时候,那时正处热夏的尾巴,转瞬间就是漫长的冷冬,但有一点似乎没变——
时聆低头看看自己没版型的冬装校裤,又偏离视线看看商行箴挺括的西裤,最后转移到商行箴扣合在他腕子的右手上,腕间的皮肤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指节薄茧的触感。
烤串摊子香味扑鼻,十块钱挂满肉的三串,时聆摘掉手套攥满两手,要的鸡肉和鱿鱼,商行箴听旁边的人说撒孜然粉的羊肉串儿最好吃,边掏钱边笑:“要不要?”
时聆自从养了杨纳瑞后就戒了羊肉,闻言摇了摇头:“你也不许吃,杨纳瑞嗅到你身上的羊肉味儿会疏远你。”
商行箴腹诽,本来就没多亲近,明明是他从一堆白茫茫的羊群里选中这头灰的,又是他从雪停的黎明把它抱回家的,到头来杨讷瑞亲的是家中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