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怔然,没料到是这么个用处,也大概意识过来时聆为什么问他工作累不累,因为他从未对时聆诉过苦累,时聆便理所当然认为他不需要他的一个拥抱。
他沉默,是不知作何回应的动容,在时聆眼里却变了味儿,犹如昭告着“好丑好幼稚不喜欢很嫌弃该怎么不伤人自尊地婉拒要怎么不留痕迹地
寒暑假堂弟来家里小住的时候也偶尔会问商行箴作业,但商宇好动又跳脱,商行箴通常拽张打印纸写个步骤扔给对方自己动脑,到时聆这边,他一步一步讲得又细又慢。
结果时聆听一半就懂了,唰唰几笔写完,全然不需要他操心。
他倒想操到底,然而时聆笔帽一盖,根本没给他机会。
但写完题的时聆不挪位,推了推桌上厚厚的项目书,问:“你工作真的不累吗?”
商行箴习惯了:“还行。”
件开始练琴,心无旁骛练了俩钟头,纠完错收好谱子去洗澡。
晚十点,他耷拉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团在床上写卷子,写到数学最后一题犯了难,四人小群有个数学拔尖的学委他不请教,有个拿过市数学竞赛二等奖的隔壁班长他也不私戳,爬下床从外套兜里掏了掏将什么东西抓进了手心,敛起卷子跑去敲响商行箴房间的门。
商行箴正陷在沙发里看项目书,有个项目预计十一月动工,他过几天要找监理单位的人吃个饭。
门压根没锁,只敲门不吭声的他一律按时聆处理:“进来。”
时聆攥着张卷子进来了:“叔叔,你数学行吗?”
时聆焐热了沙发,屁股蹭着坐垫微微转身,从睡衣兜里摸出个印着远山图腾的扁圆形挂件放进商行箴手心。
“怎么?”商行箴问。
“是手机绳,”时聆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他也有一根,海浪图腾的,“它能远程感应,你按一下上面的图案,我这边的就会振动发光。”
挂着这个回公司不得被员工在背后说笑,商行箴掂了掂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时聆是中午跟班长出去买物资的时候顺路买的,买完回来也觉得有点傻逼,但送都送了:“没什么用,你上午工作累了可以按它,我感应到你的情绪,中午就折腾去你办公室陪你。”
商行箴看他那架势就是来请教的:“得亏你没问我生物。”
时聆将卷子压桌上:“你生物不好?”
“正好相反,怕把你教过头。”屋里就一个小沙发,商行箴起来把时聆按进去,将卷子摆正了,手掌撑上去压着一角,“哪题不会?”
时聆转了下笔,抬脸问:“生物怎么教过头?”
眼皮撑开自下而上的仰望可真要命,商行箴兜住时聆的后脑勺让人转过头去盯题目,怕教个数学也教过火:“我问哪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