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水滋味,他已经好多年不曾尝过。而如今,它们如双魔鬼手,慢慢撕扯着他皮肉。他只能站起身,步步,向干枯河枯中行走。
直到将要踏出河床,时间重置,他回到世界中央。然而在漫地黄壤之中,重复着行走或干枯死亡。
他握着黄沙,开始发笑。然后慢慢地,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
他有时候顶着烈日、拖着疲惫身躯走出边界,只有这样,
他打量四周,道:“这方世界如果成功,比之真正人间又有何不同?只是本座失败……”他拒不认输,喃喃道:“只是次小小失败罢。只要本座打破你这囚笼,看你还有什能耐。”
他拼命自言自语,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仍然冷静。
这世界空无人,他翻遍每粒黄沙,可里面什都没有。这正是他曾经创造世界。
当初,谢红尘完全掌控圆融塔,他本想入塔争夺。然而,就在入塔瞬间,时间转换,他被永远滞留在这方世界之中。
而这方沙化世界,比之黄壤去到过未来之境更萧条荒凉。
何拒绝自己靠近。这当然不会是因为他太脏缘故。
她行走在这处小岛上,但见这岛也并非处处奢华无度——第秋本就不是个浮华之人。他只是白嫖些皇宫废料,炼制这方世界。
可黄壤越看,越是欣喜。这草木、水沙,无不可着她心意。
她深吸口气,面朝碧水,双手拢成喇叭状:“回来!”
碧水层层叠叠地回应她,她欢喜地像只雀鸟,再次高喊:“第秋,回来——”
除沙,连副白骨都没有。
师问鱼遍又遍地探向世界边境,而每当他将要踏出那条干枯河流时,时间便开始重置。他整个人重新回到这方世界中心,然后开始另场跋涉。
“第秋那小子都能冲破光阴囚牢,没有理由过不。”他喃喃道,“可以。定可以!”
可偌大世界,空旷无言。并没有谁能够回应他。
师问鱼疲倦得不再前行,他握着手里黄沙,坐倒在地。阳光直射,因为没有水,他手早已龟裂。黄沙浸到伤口之中,他开始痛和渴。
她声音,在画里传开,隐隐地透到画外。
人间清风吹拂,树叶轻摇,百姓在春光里播种,万物欣欣向荣。
只有个人,已经走很远、很久。
师问鱼面前是片漫漫黄沙,他周围应该是条河。但这河早就干涸。细软黄沙铺就这个世界,他每呼吸口气,都感觉肺腑塞满沙尘。
“哼!区区光阴囚牢罢。也想困住本座?!”他眼神阴鸷,不断思索着离开此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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