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她视线重新清
圆融塔层,裘圣白正在写医案,查看今日用药。忽然个黑影自塔下层冲上来。裘圣白愣,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顿时厉声喊:“来人,快来人!拦住他!”
第秋听不见耳边声音,血气涌上来,脑子里片狂乱。他只知道向前跑,却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他身上官服被剪得破破烂烂,身皮肤发胀发紫,身上密密麻麻长满蛇鳞。发冠早就因为怕他自伤而收走。他披散着头发,连外袍都没有披上。
他在宫道间赤足狂奔,如野兽,如鬼怪。偏偏不像个人。
裘圣白带着人在身后追赶,可他个医者,哪有这般力气?他跑得太急,摔倒在地,只得厉声喊:“快抓住他,他毒发之际必须静养,否则血脉逆流,毒气攻心,必然癫狂大作,力竭而死!”
他说:“十姑娘?好好,监正放……”
个“心”字还没出口,第秋突然个手刀,将他敲昏在地。禄公公倒地之时,仍握着那把剪刀。第秋伸出手,颤抖地着剪刀握在手里。
他手脚上皆有锁环相扣,这锁环繁复,以他如今状况,根本不可能打开。可是现在,他有把剪刀。
多日苦痛与狂躁,在这刻全部爆发。要出去,离开这里!
他握住那剪刀,颤抖着去开手腕上锁环。锁环内里九重锁扣,需要特制钥匙才能打开。第秋吃力地将剪刀拆为二,然后用半剪子打磨另半。
众人闻听,只得去追。可此时第秋力大无穷,侍卫也不敢伤他,如何抓得住?
他已经全然失方向,脑中失智,只在宫里乱绕。宫人追逐,他个纵跃,已经跳出道宫墙。
而墙下小道上,黄壤正由宫女带领,去往福公公住处。
她走得急,冷不防墙上突然跳下来个什东西,向这里冲过来,个收势不及,猛地撞到她身上。
黄壤只觉得迎面股巨力,撞得她个站立不稳,坐倒在地,满眼直冒金星。若不是修几年武道,这下子可够她受。她揉着胸口,说:“什东西——”
他手在颤抖,身体痛得不知道哪里在痛。他感觉自己在溃烂。可他手依旧在疯狂地磨刻。耳边如有声音,遍又遍地重复——离开这里。
把如此繁复钥匙,而他磨刻仅仅只用半刻钟。
他呼吸狂乱,眼睛似乎已经视物不清。但那简陋钥匙还是插进锁孔里。他轻轻转动这半把剪刀,脑子里片混沌,什也没有想。
而手却似乎有自己思想。
只听咔嗒声响,锁环打开。第秋呼吸渐渐急促,他用这半把钥匙,将剩余枷锁打开。然后,他猛然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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