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黄壤姑娘,虽是传奇,但嫁入仙门之后,市面上已经难得见到她亲手培育良种。宗主夫人名头,彰显她身份,却也荒废她才华。如今,她已抱病十年,未曾出现于人前。今朝掩卷,书中叹来,终是可惜仙宗多夫人,人间少名家。”
啊……黄壤把这段评书小传当作消遣,却不料得到这样结言。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那场梦境里,第秋问:“是问,你后悔离开仙茶镇吗?”
多少年旧事纷沓而来。她出生于仙茶镇,可只有她知道,那是个什地方。那是她泥淖,她处心积虑、明争暗斗,片刻不敢松懈。
什父女情分、骨肉至亲,那在黄家,是多冰冷破碎?
赠他。并为这梅花取名念君安。”
黄壤听台上先生说着些似是而非事,听起来,无非就是佳人配才子。可故事外人心与算计,那些蒙尘真心,谁又说得清呢?
第秋终于为黄壤画好指甲。他把黄壤手抬高点,让它们进入黄壤视线,问:“好看吗?”
黄壤瞟眼,她指甲被他修短点,底色涂成银粉色,上面用橙金色画枫叶,每个指甲都只有半片。枫叶边缘还用特别细碎珍珠描边。那珠子也太小,十个加起来还不如半个米粒大。
真难为他,如此细碎珠子,还要大小致、颜色相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来。
她半生经营,终于见到谢红尘那刻,做出选择。她决定出嫁,用姻亲跳出这个泥潭。可时贪图,不过是从片沼泽,跳入个金丝编织鸟笼。
现在,她又想起仙茶镇野舍农田。当初少年慕强,她想要远渡人间,去摘取天上月,于是毅然抛却浮名,毫无眷恋。而现在,回头无岸,只剩苦海无边。
不过很好看,她很喜欢。
他细细地替她吹干指尖,说:“你手真漂亮。”
这是当然,可惜现在不能动,不然倒是不介意把保养方子分享给你。这方子可是谢红尘亲自……
算……算。兴致勃勃地分享,到最后,黄壤心中只剩默然。
台上先生絮絮叨叨,终于说到故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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