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烤鱼上来,铺着青红椒的一整条,让人食指大动。
闻雁书先吃了点配菜开胃,拆开一次性手套戴上,就那么会儿工夫,郑乘衍已经给一块鱼腩肉去掉了刺,随后将盘子挪到他面前,换走了他原本的空盘子。
闻雁书刚戴上的手套没了用武之地,他重新摘掉,说:“你不吃吗?”
“我在办公室填过肚子,现在得先把你伺候饱。”郑乘衍再次夹了块鱼,边熟稔去骨边道,“雁书,既然想跟我说了,那除了过去的事,今天的烦心事你也可以告诉我。”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闻雁书只字未提,没料到郑乘衍会洞察他的情绪:“你都知道了?”
你更好,想起来自己酒量不差,跟你对半分也醉不了,”郑乘衍把杯子推过去,“那还是陪你好了。”
闻雁书的神经紧绷一整天,因郑乘衍的这句话而缓缓放松,他低头一笑,也把郑乘衍的杯子倒满了:“我去留学前一天,也是跟裴炀这样坐在一起,不过当时是在他家对面那个烧烤摊撸串儿……”
把冰凉的玻璃杯推过去时他发现郑乘衍面露惊异,便掐断话尾:“怎么了?”
“有些意外,”郑乘衍说,“我以为你不喜欢那种地方。”
不用具体描述便知“那种”是指何种,郑乘衍日常生活习惯为闻雁书考虑,不那么整洁舒适的地方会避免让闻雁书去,所以无法想象蹭一点灰就皱眉的闻雁书坐在街边烧烤摊大快朵颐的样子。
“我知道什么啊,”郑乘衍笑了,将挑出来的鱼刺拨一堆,“不是等着你说么,你心情不好就往俱乐部跑,刚才在健身馆看你兴致不高,我就没问。”
闻雁书想了想,放下了筷子。
郑乘衍又把剔好鱼骨的满满一盘鱼肉换到他面前:“别撂筷子,边吃边说。”
“环境是不喜欢,架不住嘴馋想吃,”闻雁书浅尝了口波特酒,酒液入喉,他继续道,“那时喝的啤酒口感不算醇正,几十块钱能摆一桌,结果调天侃地就喝光了,竹签也撂了一堆,裴炀醉得差点拿竹签砌一个人偶架子。”
郑乘衍很喜欢听闻雁书谈起过去,那是他没参与过的、也难以尽数了解的,于是在闻雁书难得多话的时候,他便专注地听着,试图被对方牵引着读遍那些他所陌生的故事:“裴炀别是在那会儿认清了你的醉态吧?”
“嗯,我比他先喝醉,不过他没察觉,我不上脸也不撒酒疯,除了比平时话多。”闻雁书说,“直到我对着一条来讨食的流浪狗指指点点,他才发现了异常。”
郑乘衍乐道:“你现在也挺多话,这么快就醉了?”
闻雁书倏然安静,攥着杯子半晌,指腹在杯口边缘将水雾抹开,才道:“没醉,可能就是想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