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别说人,连建筑都看不太清,但齐燕白望着片低矮的建筑,却还是恍惚间想象出了陆野身在其中的模样。
他想象着陆野待在那里的模样,体会着这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感觉,忽然在这一刻获得了巨大的安宁。
那种轻松的、纯粹的安宁在转瞬间席卷了他,齐燕白站在这里,忽然打心眼里涌出一股令人倦怠的安全感,就好像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在这里等着陆野就好。
——他只要好好地等着陆野,陆野就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
这种充足到近乎满溢出来的安全感让齐燕白异常陌生,但又莫名上瘾——他曾经很讨厌失控的感觉,但这次却几乎毫无抵抗地坠进了这种安宁里,放任自己不断沉溺下去。
是会抱怨这个的人,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当时找的时候,除了位置大小价格之外,我就只给她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齐燕白问。
陆野没直接回答,他单手揣着兜,闲庭信步似地走到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然后冲着齐燕白招了下手,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看那。”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片低矮的建筑,在周围一片灯火通明的高层建筑中显得极为显眼,齐燕白眯着眼睛顺着方向看了一会儿,可惜碍于夜色,没看清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齐燕白问。
因为齐燕白很清楚,这一切不光来源于近在咫尺的建筑,更多来源于陆野的在意和迁就,还有陆野这个人本身。
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限了,齐燕白想,不会再有更好的了。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闪烁,远处的霓虹灯交相辉映,齐燕白站在窗边,远远地眺望着那片掩映在灯光下的低矮建筑,只觉得整颗心都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汪水。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软又驯服,带着温柔而缱绻的悠长味道,五光十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在他的眼里,齐燕白既像是在看窗外的夜色,又像是在透过面前的玻璃窗,看向身后那个人。
“要是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过
“那是分局,我在的地方。”陆野故意在“我”字上咬了个重音,然后接着说:“你站在这,随时都能看见那。”
齐燕白微微一愣,紧接着他下意识向前几步,半趴在了落地窗上,像是要把外面那片建筑看得更清楚一点。
“看不太清。”齐燕白玩笑似地问:“我可以装望远镜吗?”
“不可以。”陆野笑着说。
齐燕白也笑了,但很快,他脸上那种愉悦的、亢奋的笑意就如潮水般渐渐褪去,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隔着灯火和夜色,控制不住地落在那片小小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