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
老旧的影碟机还在咔哧咔哧地响,齐燕白被错过的表白折磨得浑身难受,半晌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凑过来,黏黏糊糊地跪在沙发上搂住了陆野的肩膀,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当时想跟我说什么?”齐燕白哄骗似地问他:“现在告诉我,好不好。”
陆野就知道以齐燕白的脾气,得知这件事后肯定得悔得得要命,他看着他抓心挠肝地过来试探,忍着笑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我忘了。”陆野看起来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时间太久了。”
齐燕白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紧接着神色微变,看起来懊恼至极。
陆警官蛰伏多日,终于扳回一城,顿时心情大好,也不管齐燕白现在心里如何抓心挠肝地后悔,笑眯眯地从齐燕白手里抽走光碟,装模作样地前后翻着看了一眼,饶有兴趣地撕开了塑胶套上的一次性封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野说:“要么放了看看?”
他像是在征求齐燕白的意见,但说话间已经带着光碟走向了客厅另一边,一边按开电视,一边启动了电视下连接的影碟机。
这种复古的老式设备总是需要几分钟的重启,陆野施施然地拖着锁链坐回沙发上,看都没看齐燕白一眼,徒留他自己在那纠结后悔,自己自顾自地在茶几上翻翻找找,拎出一袋即食的山楂卷,看着极其悠闲。
他嘴上说着忘了,可脸上的表情却明晃晃地写着“我不想说”,齐燕白的眉头短暂地皱起又松开,可撑着陆野肩膀的手指却无意识地缩紧了一点,把他单薄的睡衣攥出了明显的褶皱。
齐燕白从来不知道后悔也会让人这么难受。
哪怕是他后悔当初对陆野撒谎时,他感受到的也只是恐惧和不安,
他坏心眼地撩拨完就跑,齐燕白心里却像是猫挠一样痒得不行。他忍不住顺着陆野的话翻来覆去地回忆着那一天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陆野被迷晕过去之前,他确实有话想跟自己说。
只可惜他当时没说出口,齐燕白自己也没往心里去,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个朦胧而美好的时机已经悄然流逝,不复存在了。
曾经触手可得但却擦肩而过的东西比从没得到过的更让人心痒难耐,尤其那时候齐燕白曾经那么着急,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陆野的爱。
最想要的东西曾经有一瞬间离自己那么近,近到既不需要精妙的算计,也不需要步步为营的试探就能触手可得,可他却错过了。
这种别扭的、复杂的悔意和不甘就像是被烈日融化的柏油,黏腻而沉重地挂在身上,洗不掉摆不脱,比尖锐的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