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师胆子虽然不小,但“犯罪手段”委实很拙劣,要是真被人起了疑心,估计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能被连着老窝一起“捉拿归案”。
脑子里的警笛嗡嗡地响,陆野被自己脑子里的想象逗乐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终于不想再赖床下去了,手臂微微用力,想从床上坐起来。
但他刚一动,床下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哗啦声,陆野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手腕和左脚踝上各自拴着一条锃光瓦亮的精钢链。
这两条链子一头连着圆铐,另一头拴在齐燕白床头床尾的铁质横栏上,长度各自有个两米左右,不耽误陆野在床上活动,但绝对不够他走到卧室门口。
有意思,陆野挑了挑眉,拨动了一下手腕上沉甸甸的金属锁,盯着身上多出来的这些“装备”,心说齐老师家里居然还有这种真家伙。
陆野从沉眠中醒来。
房间内一片昏暗,遮光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墙角的加湿器无声地吐出稀薄的水雾,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弥漫出一股清新而温柔的苔藓香。
陆野身上好像还残留着麻醉后的反应——四肢发沉,手脚发软,脑袋也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好像陷在一片柔软的云里,轻飘飘的,提不起力气。
空气中传来一点金沙鸡翅的香味儿,陆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远处的卧室房门大开,客厅的沙发旁竖着一幅画架,已经用过的调色板被随意地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涮笔筒里斜着几根粗细不一的笔。
远处的厨房里透出一点暖色的光亮,隐约能听见刀具和菜板的碰撞声,陆野的目光从熟悉的摆件上一一掠过,心里大约有了数,然后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大约是金属碰撞间弄出了声音,下一秒,厨房里的炒菜声猛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客厅里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齐燕白匆匆赶来,连手里的菜铲都忘了放下。
他脚步急切,但走到卧室门口时却像是近乡情怯,迟疑地放慢了脚步。他扶着门框站在了门
果然是个小疯子,陆野想,绑人还带往家里绑的。
昏迷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在发现齐燕白真实意图的时候,陆野并不觉得愤怒,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齐燕白毕竟是在齐家长大,虽然比其他人“相对正常”一点,但本质上还是条小狼崽子,被人逼急了,也会亮出爪子挠人两把。
何况他已经见识过了齐燕白那病态而执着的占有欲,所以在试探他之前,就大概对他可能有的反应有了猜测——现在的情况虽然过激了一点,但确实也在陆野的“准备”范围之内。
幸好已经跟局里请了假,陆野想,否则他贸贸然消失,分局那边非得报失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