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陆野咂摸了一下这个言外之意,忍不住挑了挑眉,心说齐燕白骨子里果然是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嘴上服软得这么痛快,实际上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抛开“齐老师”的滤镜之后,陆野忽然发现齐燕白的小心思其实很好懂,但他“好心”地没拆穿对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墙面抽了口烟,语气模棱两可地说:“那你不累吗?”
“什么?”齐燕白没听懂。
“你之前说,监视我是为了怕我离开你,是因为你觉得不安,觉得害怕——”陆野说:“现在如果让你不听不看不关注,你难道不觉得难受?”
齐燕白:“……”
过道的声控灯因为长时间安静而重新熄灭,黑暗降临的一瞬间,陆野才像是从那种出神的状态里匆匆回神,伸手握住了齐燕白的手腕。
冰凉的转运珠在他手心一擦而过,陆野留恋似地用拇指拨动了一下那枚珠子,温热的指腹不小心擦过齐燕白的腕骨,留下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触感。
齐燕白被这种久别重逢的亲近搞得心猿意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半个月以来,这是陆野第一次态度松动,齐燕白又惊又喜,不敢错过这个机会,于是趁热打铁,立马放轻了声音,服软似地叫了他一声。
“野哥——”
齐燕白张了张口,确实被陆野问住了。
陆野的问题一针见血,确实戳中了他们俩之间最核心的问题——齐燕白知道自己不是个“知错就改”的人,哪怕他今天跟陆野保证得再诚恳,再真心实意,等过了这段“危险期”,他或许还是会因为说不清的大事小情蠢蠢欲动。
——或许是他们又像这次一样吵了架,或许是陆野的工作单位来了新的同事,甚至也或许仅仅是陆野因为公事晚回了他的消息。
“不安全感”对他来说就像个无底深渊,只要陆野离开他的视线,这种
陆野轻轻嗯了一声当做回应,顺手摩挲了一下齐燕白手腕上的红绳,然后放开他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温热而熟悉的触感重新消失,凉风顺着两人之间的缝隙灌了进来,齐燕白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追过去,但还没迈开步子,就被陆野抬手打断了。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声金属摩擦的轻响,紧接着亮起一点火光——是陆野点了一根烟。
“你刚才说,会听我的话?”陆野的声音听起来情绪难辨,只是微微有点哑:“怎么听?”
“怎么都可以,你喜欢什么样,我们就怎么相处。”齐燕白很快说:“你不喜欢我骗你,我以后不会骗了,你不喜欢我监视你,我以后也可以不再做这种事——只要我能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