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陆野虽然还没想好他和齐燕白未来怎么办,但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他叼着面包坐在床边,捏着自己的手机短暂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格式化内存,只是从抽屉里翻出个备用机,把电话卡换了上去。
定位软件随着原设备的断电而暂时休眠,接收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弹出了“暂停定位”的提示窗。
齐燕白心里先是一紧,但紧接着又觉得疑惑——定位软件有自毁程序,如果被人从发送端删除,那接收端的软件也会跟着一起消失。齐燕白原本以为,凭陆野那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肯定会第一时间摆脱这种侵犯隐私的东西,却没想到等了一晚上,等来的却只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结果。
他没删掉这个软件吗?齐燕白靠在门边,漫无目的地想:还是隐藏软件藏得太深,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齐燕白自己也知道这个猜想有点荒谬,但事关陆野,他总是忍不住会多想
背对着陆野,浑身赤裸地站在雪地中央,黑红色的触手在他身上缠绕游走,就像是一条条锁链,诱惑他、取悦他,像是用尽了手段,想把他留在原地。
但男人神色淡淡,既不回应,也不挣扎,他态度模棱两可地停留在原地,只是时不时微微侧头,放任那些触手得寸进尺地去触碰他的唇角和脸颊。
陆野身上诡异的触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褪去,他的视线一瞬间被拉得很远,眼前的男人身形渐渐被雾气笼罩,但临消失前,却似有所觉,微微侧头回来,看了陆野一眼。
他眉头微挑,眼里似乎带着邪气,陆野跟他对视一眼,在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一脚踩空,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夜过去,外面天光大亮,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亮又炽热,陆野眯着眼睛抬手挡了一下,发觉自己湿淋淋地出了一身汗。
梦中的余韵还萦绕在侧,陆野想起梦里的最后一眼,恍惚间不知道是自己在跟自己对视,还是在以“齐燕白”的视角,在看世界上的另一个“陆野”。
他有心想要深究,但梦里的颜色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褪去,逐渐变成虚幻而朦胧的轮廓。原本清晰的印象转瞬即逝,很快变成了一个泡影,轻轻一戳就破碎在记忆里,只留下一圈浅而淡的水痕。
床头柜上的手机恰时响了起来,上班的闹钟跳到首页,刚叮铃铃地响了两声,就被陆野伸手挂断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困倦地揉了揉鼻梁,然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浴室草草冲了个战斗澡。
睡了一觉,他胃里难受的绞痛已经好多了,只剩下一点闷闷的钝痛,陆野胡乱地在胃上揉了两把,一边换衣服,一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个一周前凑单买的肉松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