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些什么“门没关严”之类的都是胡话,齐燕白早就不知道从哪看到了他的房门密码,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到那次他“失踪”,才冒险进来查看。
原本的记忆被重新蒙上“别有用心”的影子,但陆野深吸了口气,却没第一时间感到冒犯。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或许总会想起旁人的好,陆野顺着大开的卧室门看向客厅和厨房,忽然想起了那天傍晚,齐燕白照顾他的模样。
中央空调的温度干燥而舒适,空气中蔓延着温暖的水汽,米香萦绕着整个客厅,而齐燕白则长身玉立地站在灯下,一点一点地把一块油浸浸的腊肉切成小块。
那种安宁而静谧的气氛至今还让陆野心存留恋,他微微合上眼睛,只觉得当时那种安定而满足的爱意至今还流淌在他的血肉里。
排都要落空了。
年已经过完,情人节也不远了,但现在看来,它大概是没法作为情人节礼物,被珍而重之地交到齐燕白手中了。
陆野说不清心里是遗憾更多还是惆怅更多,他定定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取下了那枚戒指,把戒指盒重新丢回了抽屉深处,然后被子一蒙,向后倒回了床上。
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被褥无缝托住他的四肢,陆野陷在一片柔软之中,终于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轻松。
先前被高压情绪刻意无视的感官终于后知后觉地笼罩上来,陆野轻轻啧了一声,忽然觉得胃里绞着劲儿的疼。
齐燕白剖白自己的时候说,陆野是第一个保护他的人,但他不知道,从陆野离开家门至今的十五年里,那一次也是他久违地在病中惊醒,发现身边有人照顾。
陆文玉忙着拼事业,陆野很多小事不愿意麻烦她,磕磕绊绊间,不要命的事儿自己咬着牙也就蹚过去了。
孤身一人摸爬滚打十多年,那是陆野第一次得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安栖之地。
不论齐燕白之后如何,起码在那一瞬间,陆野是真的真心实意地想跟他过一辈子。
夜色里,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整点报时,发出极轻的一声提示音,陆野原
他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别说吃饭,连水都没怎么喝,之前心里有事儿揣着还好,现在冷不丁一放松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就全找了回来。
他胃里疼得厉害,像是揣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怎么躺都不舒服。
理智告诉他应该点个外卖,但情感上他却觉得特别疲惫。刚才的对峙抽空了他仅剩的力气,陆野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动。
他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齐燕白第一次来他家的情景。
那次他发了高烧,无意中错过了和齐燕白的约会,对方遍寻他而不得,最后才摸进了他家。